第7章 路途磨難遇老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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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回到暗香閣，老夫人就派莊嬤嬤送了一匣子名貴珠寶，又說了許多噓寒問暖的貼心話，送走莊嬤嬤，青凌走過來“小姐，時候不早了，趕快盥漱吧。”

“好”溫卿答應著，走到鏡臺前坐下，青凌則過來摘下溫卿頭上的裝飾，一頭黑長的秀髮自然垂落，青凌拿著梳篦輕輕的梳理頭髮。

溫卿透過鏡子看青凌欲言又止的樣子開口問道；“怎麼了？有話便說”

“小姐，奴婢不明白，老夫人派莊嬤嬤過來這是什麼意思，用這些來補償你嗎？”

溫卿摘首飾的手在空中停頓“補償？怕是想讓我別追究，老夫人這是替她們母女說好話呢”

珊瑚手鍊被重拍在鏡臺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青凌心頭一跳“怎麼可能？這件事明顯就跟馬姨娘有關，老夫人怎麼能...”

“如果老夫人想追究，就不會讓莊嬤嬤來這說些似是而非的話，而是叫我去她的菊安堂給她請安了，她派莊嬤嬤過來，一是怕我多想，二是給馬姨娘個警告罷了。”

“那可是關乎大小姐的名譽啊。”青凌把銅盆裡剛晾好的溫水兌了些新鮮的玫瑰汁子，拿到溫卿面前

溫卿將手浸入盆中，纖細的手輕輕撩撥著水“跟整個將軍府的名譽比起來，我的名譽算什麼。”

青凌把漱口茶倒了，回來邊鋪床邊說道；“小姐我不太懂，你的名譽按理說應該和將軍府的名譽同進退啊，怎麼會犯衝呢。”

“你想想啊，如果老夫人重罰了馬姨娘，被外人知道，不就承認了這件事情是與馬姨娘有關，而且父親現下還不在府中，名義上是老夫人在管事，老夫人偷偷放權姨娘，本就被人詬病，這下庶女清白被毀，姨娘又有陷害嫡女之嫌，這樣還不影響將軍府的聲譽嗎？”溫卿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難道就這麼算了？”青凌把床幔放下來理了理

“放心，雖說不能懲治馬姨娘，但溫心柔清白被毀，馬姨娘這麼多年樹立的良善形象也一招崩塌，這些也夠她們喝一壺的“溫卿用手摸了摸頭髮

“是呀，那些小姐，夫人最是八卦，這種事情看見了必定傳的沸沸揚揚遮都遮不住。”青凌只覺解氣，這馬姨娘和二小姐這麼陷害自家小姐，如今得此下場也算是得到了報應。

”很晚了，你下去休息吧。”今日事情太多，溫卿乏得很，這一會兒眼皮就在打架了。

”是。“

青凌走時在屋裡點起了檀香，月光透過床沿照進屋內，香爐的煙變成了清冷的淡藍色，溫卿的眸子也被月光照的忽明忽暗

父親受傷，即使回來也留不長，得趕快想個法子，不能在任馬姨娘這般放肆下去，一定要打破這個唯一才行。

雖是入夏，早上的天氣仍有些涼，青凌為溫卿準備了薄薄的長衫，那青色的長衫配上白色霓裳薄紗裙，襯得身體曼妙纖細，青凌特意為這衣服配了仙氣十足的流蘇髻，由於溫卿本身不喜累贅，便只在頭上戴了支木蘭花的白玉簪子，倒也顯得清新雅緻。

由於今日溫卿比平常早了半個時辰，到存菊堂時老夫人才剛起，溫卿非常自然的接過莊嬤嬤手中的漱口茶，伺候著老夫人洗漱，無一不細心體貼，這讓老夫人心裡升起一股暖意。

老夫人摸了摸溫卿的小臉，語氣溫和“卿兒懂事了，要明白有些事情由不得自己。祖母不是不想幫你出氣，可是馬姨娘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還有苦勞，再說這件事有關於將軍府的名譽，若是罰她就坐實了你妹妹被毀了清白，這讓她以後如何嫁人呀，你們是親姐妹，你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妹妹如此是不是？”

溫卿心裡一陣冷笑，說的那麼好聽，不過是自私自利，為了自己的名聲而已。

但溫卿表面確是一副乖巧的樣子；“我知道了祖母，你放心吧，我知道輕重的，馬姨娘雖是姨娘，但也是我們府裡的一份子，這柔兒更是不用說，我們是骨肉至親。”

老夫人見溫卿這般懂事聽話，很是欣慰“卿兒是個好丫頭，莊嬤嬤去把我出嫁時帶的那支如意多寶流光步搖拿來給大小姐。”

莊嬤嬤笑盈盈的到老夫人梳妝檯的抽屜裡，拿出一個方盒子遞給溫卿，溫卿開啟蓋子，裡面擺著一支流光步搖，上面鑲嵌了三種不同顏色的寶石，燭光映上去，顯得流光溢彩。

溫卿連忙拒絕”祖母，這怎麼可以，這是你出嫁時的嫁妝，怎麼可以給我？“

“你就不要拒絕了，我這老婆子這麼大歲數，還要這些做什麼，不如給你們這些年輕的，好好打扮打扮，爭取來日找門好親事”

‘誒呀！祖母你說什麼呢。”溫卿臉紅的低下頭，拉著老夫人的手“我才不嫁人呢，我要一直陪著祖母，再說了，祖母哪裡老了，可還硬朗的很呢！”這撒嬌盡顯小女生姿態。

老夫人眼底帶著笑意，表面卻是佯裝怒意“哪有姑娘不嫁人的，竟說糊塗話”

溫卿又陪著老夫人說了好一會兒話才離開。

溫卿走後，莊嬤嬤立在守候，給老夫人按肩膀“這大小姐倒是個孝順的，又聰慧明事理，以後必成大氣”

老夫人盤著手裡的小葉紫檀佛珠不停轉動，眼裡閃著精光“這大丫頭是聰明，就是怕太聰明瞭反而不好”那天在丞相府發生的事情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老夫人操這個心幹什麼，兒孫自有兒孫福，這大小姐再厲害，也只是個黃毛丫頭，還能越過老夫人不成，我看也是被那馬姨娘逼急了，以前的大小姐可不是這樣的”莊嬤嬤低聲說道

說到馬姨娘老夫人的臉色頓時就難看了起來“哼！這馬姨娘最近確實是放肆了，竟然敢做這種下九流的事情，要不是因為她父親在朝廷做四品官，我覺得還有些用處，還真當我不敢動她不成，這原來葉蘭萱在世時，也都小心翼翼的敬著我，她又算個什麼”

“老夫人，說白了，這馬姨娘家裡原來也不過是小門小戶，可這原夫人可是丞相府的嫡女，這教養根本無法比較”

“不過是個破落戶，真以為自己有了後盾不成，我要不是看這麼多年她勞心勞力的操持家務，又生了柔兒，她能到今天這個位置？肚子也是個不爭氣的”老夫人對子嗣一直耿耿於懷，雖說有了溫思軒，但是將軍府的人丁也太過稀薄！

“老夫人說的是，這姨娘呀就是不聰明，老把勁使在別的地方，這要是討好了將軍，又能生個兒子，還愁什麼呢？”

提起葉德升，老夫人長嘆一口氣，臉上也少有露出疲態“我這個兒子也是個痴情種，當初若不是逼他抬了馬姨娘進門，這府裡怕是沒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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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卿從老夫人那離開後，便上了去往國學院的馬車，前幾日遞了請柬，也收到了付老先生的回貼，對於這件事，老夫人自然大力支援，那國學院可不是一般等閒人能進去的，若是有幸進入，那就相當於鍍了一層金子。

馬車上青凌笑嘻嘻的跟溫卿道；“大小姐，你是不知道，現在這滿京城都傳遍了這二小姐和馬姨娘的醜事，都說這二小姐和馬姨娘不知廉恥殘害大小姐，還誇大小姐溫柔大方不計前嫌呢。”

“是嗎？”溫卿不以為然，人言的風向一貫是兩邊倒，有點風吹草動，便能編出一堆風流軼事，不過能借他們的東風，也省了不少麻煩。

“當然是了，而且老夫人雖然沒有公然的懲罰二小姐和馬姨娘，確是對外說她們病了，讓她們在自己的院裡好好休養，這不就是變相的禁足嗎？”青凌一掃前幾日的陰霾，只覺得身心通暢。

“禁足啊”溫卿拉長了語調，彷彿是想到什麼好玩的事情

“馬姨娘倒是還好，這二小姐卻是哭的要死要活，說的話也是難聽，說什麼是大小姐陷害她，說大小姐是笑面虎之類的”青凌有些憤然，眼睛也瞪的大大的

“敗兵之將，管她做什麼，隨她說去”溫卿扶上手腕玉鐲，閉上眼睛假寐。

“砰——”的一聲，馬車突然停下，導致溫卿習慣性的前傾，青凌立馬扶住她，看馬車穩住了才斥道

“你們是怎麼駕車的，小姐要是有個好歹你們幾個腦袋也不夠賠的”

前面駕馬的車伕擦了擦自己腦門的冷汗“大小姐贖罪，這前面突然有人跑出來擋住我們的去路”

“我倒要看看是何人敢攔大小姐路”說罷，青凌便起身出去，青凌站在馬車車轅上上下打量著攔路人。

攔路的是三名乞丐，像是一家三口的模樣，每個人身上都髒兮兮的，男乞丐正躺在地上嗷嗷的慘叫著，女的和小男孩則躲在一旁瑟瑟發抖

男乞丐見馬車有人出來，就抱著自己的腿來回打滾的叫嚷；“誒呦…我的腿…你們是怎麼架馬車的，不能因為我命賤就故意撞我啊。”

青凌一聽這話就知道他是故意找茬的，語氣也嚴厲起來‘你這人怎麼不講道理，明明就是你突然衝過來撞到我家小姐的馬車，你還敢倒打一耙！“

男子趴在地上耍賴”現在我的腿磕傷了，可你們的馬車還是安然無恙，你們這些富人，就是不拿我們這些窮人當人看，撞到人還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