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同時,周堅也開啟了房門,臉上的黑眼圈竟比昨日還更濃了些,顯然為了今日的拜師激動了大半宿。兩人相視一笑。
“政哥兒,早啊!”
“公子,早啊!”
拜師的過程沒有什麼值得細說的。
揹著一腦門子官司的周家夫婦放下所有的愁緒,開心地聯袂而去。
程夫子經過一天的心情整理,也沒有了任何抗拒。
雙方在友好的氛圍中,完成了儀式。
等簡短的儀式忙完,周家夫婦心滿意足地告辭離開,周堅便隨著程夫子進了課堂,挑了個空位坐下,正式開始了程傢俬塾的求學生涯。
然後,他就發現,這程夫子講的他怎麼都聽不懂呢?程夫子也在悄然關注著周堅的情況,認真辨別了一下,確認這小子眼神裡清澈的愚蠢不像是裝的。
那看上去聰明又帶著點不聰明的樣子,讓他來形容的話就是兩個字:若智。
但若是這樣,他是怎麼在昨日那半個時辰的時間裡背下那篇陳情表的呢?真就是那個書童的功勞?
這麼有本事的,會是一個書童而已?
這份好奇就像是卡在喉嚨裡的刺,越來越讓程夫子有種坐立不安的難受。
好不容易講完了今日的課程,吩咐眾人溫書,他單獨將周堅叫到了不遠處的另一間房中。
“你雖入我門下,但課業上,落後了同窗許多。很快就將是三大書院招生文會了,屆時會有書院師長到場觀摩,或許便能在書院招生之中佔據先機,甚至直接錄取,你這些日子,需要加倍努力才是。”
聽著程夫子的話,周堅連忙點頭,“弟子省得,請夫子放心。”
“方才所講的文章,你可懂了?”
周堅想了想,硬著頭皮道:“略懂。”
程夫子也不揭穿,點頭道:“那好,你且在此間好生誦讀一番,今日放課之前,我會好好考較於你。”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不只是背誦!”
周堅心頭一咯噔,只好應下。
等程夫子一走,他連忙跑到一旁的書童休息處,將正跟其餘書童聊得火熱的齊政叫了過來。
扯著齊政進了房間,周堅就像是偷情的姦夫一樣,左右張望一下,心虛地關上房門。
瞧見他那跟偷情一樣的動作,齊政啞然失笑,“公子,我是你書童,用不著這樣。”
周堅聞言也是一怔,對啊,我特麼怕啥呢!身體動作鬆弛下來,但他的面色依舊焦急,將小冊子遞給齊政,“政哥兒,你快給我講講這篇文章,稍後夫子就要考較!急急急!”
在這間房另一頭的房間裡,程夫子站在牆邊,聽見這話,眉頭一挑。
還真跟這個小書童有關係?這些名家大作,他一個小書童真的能懂?
齊政接過周堅遞來的小冊子,“別急,我看看。嘶!報任安書?你們私塾的學問都這麼高嗎?”
周堅忐忑地看著他,“政哥,你會不?”
齊政笑了笑,“火星子掉胯間。”
“啥意思?”
“襠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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