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親孃誒!”
周元禮呆坐在椅子上,還沒從巨大的衝擊中緩過神來。
饒是對衛王有幾分“祛魅”的周堅,也一臉震驚地拿過齊政那三份請柬看著,喃喃自語。
齊政也有點懵了,他想起之前跟還未暴露身份的衛王聊天,衛王說他找了故交談合作,原來竟是這個意思。
好像自己當時還說過推薦的人多半不靠譜來著過了一陣,齊政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不論如何,總歸是好事。”
周元禮也從震驚中緩緩回過神來,“不錯,不管怎麼樣,總歸是好事啊!”
他笑著起身,“齊政得了文魁,堅兒也進了文會第二關,今日那些先前對我們周家躲都躲不贏的都來登門造訪,這兒又有衛王相邀,都是喜事,喜上加喜啊,今晚說什麼咱們得吃頓好的慶祝一下。”
齊政也笑了笑,忽然心頭微動,“義父,今日來登門的那些人裡,有魯家的人嗎?”
周元禮搖了搖頭,“魯家怎麼可能來,他們如今雖然沒法繼續對付我們,但還死硬著呢!”
齊政聞言眉頭微皺,“按說不應該啊,他們是求財,而且如今衛王都已經到了,他還這麼僵著有什麼用呢?”
“嘶!這倒也是哈!”周元禮也皺起眉頭,“魯博昌那就是個見風使舵的,按說他不應該還這麼跟我們扛著,我可聽說前些日子,他挖去那些掌櫃夥計和我們長寧布莊以前的客戶,還吵著讓他兌現承諾呢!”
齊政的神色悄然凝重,“那和魯家一起對付咱們的那些幫兇有來的嗎?”
周元禮搖了搖頭,“也沒有。”
齊政下意識地起身,在房中踱步。
魯家這麼做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中間還有蘇州府的推官入局呢?為什麼洪家會插手呢?魯家、周家、衛王、推官、洪家.一道靈光乍現,瞬間照亮了齊政腦海中的團團迷霧,也將這看似毫無頭緒的諸方勢力,聯絡了起來。
他猛地一擊掌心,“我知道了!”
“你知道個屁!”
蘇州府衙,知府林滿正對著勸說他冷靜的幕僚和蘇州商會會長洪成怒罵。
“他皇甫靖這是簡單的喧賓奪主嗎?壓根就不是!”
林滿在文會之後回到府衙,心頭的怒火徹底壓抑不住。
“離京之前,殿下專門設宴,跟他好話說盡,他不拒絕也不答應,就這麼走了。”
“走了也就罷了吧,他自己喬裝先行,還不走官道,而是直奔徐州然後上水路,為的就是讓我們找不到他的行蹤,然後才讓儀仗走在後面吸引我們的注意,他心裡沒鬼他會這麼做嗎?”
“到了江南,直奔蘇州,鬼知道他已經來了多久了?”
林滿氣鼓鼓喝了口茶,“至於今天文會,你們也看見了,他是在幹什麼?他是在搞天子門生那一套!”
“他不僅壞了我們的規矩,壞了大家的好事,還試圖拉攏自己的班底!這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我們費盡心思搭起臺子,他卻跑來把戲唱了,他好大的臉面!”
“你們回憶回憶,他今天在文會上說的什麼?”
“希望那些泥腿子,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林滿走到洪成的面前,身子前傾看著他,“你說說,什麼是淤泥?什麼是清漣?”
洪成嘆了口氣,“可他如今是皇命欽差,我們該如何應對呢?”
林滿深吸一口氣,也不知道是不是吸的洪成嘆的那口,“明天安排周家被收買的掌櫃去攔駕喊冤,把周家的事情捅出來,先讓他老實點,再好好想想江南到底誰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