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炳走入永淳公主府,第一時間找到了被困在後院的黎玉英。
這位芳蓮郡主立於樹下,裙襬如漣漪般盪開,珠釵上的流蘇輕輕搖曳,眉目如畫,既有異域的風情,又帶著宮廷薰陶的端莊。
‘十三郎眼光不差!’
陸炳暗暗一讚,上前抱拳:“黎郡主!”
“陸舍人?”
黎玉英原本正在出神,眉宇間蘊含著些許不安,看到他出現,趕忙上前行禮。
陸炳正色道:“海玥來了,就在公主府外。”
黎玉英先是一喜,旋即就是一驚:“不對!他怎麼來了?”
陸炳道:“一個叫慧香的婢女,說是應你的請託,去國子監尋人。”
“我沒有!”
黎玉英咬著牙道:“這婢子是宮中的人,定是有意為之,明著引他過來相助,實則要陷害我倆,既要毀了他的前程,也要害得我更加說不清楚!”
黎玉英的親信僕從,早在莫正勇率領殺手追上安南使節團時,就被殺光了,如今的僕婢都是大明這邊為她配備的。
在瓊州府是一批,到了廣州府換了一批,等入了京師會同館女院,宮中又遣女史四人、宮婢八位,貼身服侍。
黎玉英對宮中的安排表示受寵若驚,對於派來的人則一個都不信任,全當是眼線。
所以她根本不可能派遣這些婢女去請海玥來,但她也控制不了對方冒著自己的名頭行騙,雙眸急切,眉宇間又流露出一股凌厲之意。
陸炳見狀安撫道:“放心吧,十三郎沒有中計,直接遣人通知我,慧香已經被拿下,一旦從她手中審問出關鍵的證據,你也能擺脫嫌疑!”
黎玉英鬆了口氣:“陸大哥來了,我們就都安心了!”
“哈哈!這話我愛聽!”
陸炳當仁不讓地拍了拍胸脯:“有我在,那些小人算計害不得你們,走!”
兩人朝著正殿的方向走去,邊走邊說:“公主殿下到底出了什麼事?”
作為興王府的舊人,陸炳對於朱厚熜一家都有著很深的感情,永淳公主與他同齡,雖然因男女有別,小時候沒怎麼接觸過,但驟然聽到這位公主殿下出了事,陸炳依舊感到驚怒,這也是他主動請纓的原因。
而錦衣衛調查起來,就是名正言順,黎玉英自然原原本本地告知:“陸舍人可知京師近日新來了一個幻術班子‘雲隱社’?”
陸炳道:“有所耳聞,是接替鷂子班。”
黎玉英道:“這個幻術班子在天橋義演,頗具聲名,公主府的一位管事,就邀請這個班子來府上表演。”
“哪個管事?”
“聽旁人稱呼,叫蔡司正。”
“司正蔡庸,原來是他,他也是興王府的老人了。”
“公主壽誕在即,又厭倦了往年千篇一律的表演,蔡司正特意請來了這個近來風頭正盛的班子。”
“何時入的府?”
“我昨日來到府上作客,聽聞這個雲隱社是九天前入的府,一直在搭建戲臺、準備器具,整日裡忙得腳不沾地,他們也誇下海口,定要在壽誕那日,獻上一場前所未見的精彩好戲,讓公主大開眼界!”
陸炳算了算時日,皺眉道:“可殿下的壽誕還有半個月啊?這是提前表演了?”
黎玉英道:“是!公主等得心焦,日日催促,那雲隱社的紅娘子見狀,便提議為公主先獻上一出‘鵲橋仙’的戲法。”
“昨晚我也在場,那戲法當真精彩非常,那群幻術師也不知怎麼變的,竟在堂中化出一道七彩鵲橋,星河璀璨,恍若仙境,大夥兒都看得入神,而不知何時,公主竟走入了鵲橋!”
“當時堂中都慌了神,趕忙將公主拉了回來,可就在戲法結束的時候,公主痴痴地望著空中,喃喃自語著‘本宮也想去鵲橋看看’,說罷便昏昏睡去。”
“府中婢女只當她是飲酒疲乏,便小心攙扶著公主回房安歇,誰知今晨任憑如何呼喚,公主都沉睡不醒!”
“請來了太醫院的御醫診斷,起初說是曼陀羅花毒,很快又變為了火麻子花,還是我們安南特有!”
陸炳聽到這裡,提出疑惑:“如此說來,那表演幻術的‘雲隱社’,不是嫌疑更大麼?”
“‘雲隱社’的四個幻術師,已經被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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