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想著,陶謙便顫顫巍巍的拿起徐州刺史印信放在魏哲手上。當看見這一幕後,堂下的臧霸、孫觀、張闓等人略作猶豫便立刻拜倒。
琅邪相陰德、東海相劉馗、彭城相汲廉、廣陵太守趙昱四人在對視了幾眼後也終於微微頷首,隨即出列大禮拜見。
沒辦法,眼下陶謙終究還是徐州刺史。
他這個徐州之主都親自出面讓位了,他們這些下屬還能說什麼呢?
而見此情形,魏哲心中也頗為振奮。
即便他如今坐擁河北,但是能和平接收一州之地依舊算是大賺。
“諸位請起!”不過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魏哲在虛扶起眾人之後,便面色誠懇道:“諸君都是徐州賢良,日後還請不吝賜教!”
在走了一遍主從之禮後,這場儀式才算是大概完成。
而在了結了心事之後,陶謙心中也徹底鬆了口氣,或許是沒有了牽掛,陶謙竟然當場就不行了。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他已經說不出話了,只是當魏哲看向他的時候,陶謙卻艱難的用手指心,眼神滿是期待。
魏哲見狀頓時明白他的意思,當即重重的點了點頭:“陶公放心,吾不會讓你的心意白費的!”
聞聽此言,陶謙再無半點不捨,當即含笑而去。
霎時間堂內哭聲一片,陶商等人更是泣不成聲。
剛剛兼任徐州刺史的魏哲,上任之後的第一件事兒竟然就是操持前任的喪事,這讓他心中不免有些百感交集。
幸而陶謙沒有掉鏈子,硬是完成了任務之後才駕鶴西去。
於是當著堂下眾文武的面,魏哲少不得也虎目含淚,悲聲不止。
然而沒過多久,一則急報卻忽然打斷了魏哲的作秀。
……
“事情就是這樣,曹操率軍入寇下邳,故沛相陳珪舉淮浦、曲陽、凌城、淮陰四縣應之。如今已經與夏丘的闕宣亂軍合兵,圍攻下邳縣。下邳國眼下已經大半落入曹操等人之手。笮融不敵,方才星夜令人傳信求援。”
曹宏簡單介紹了一番後便站到一旁,等候魏哲吩咐。
作為陶謙一手提拔的部將,他手中的丹陽兵堪稱徐州的定海神針。
故此對於陶謙的命令,曹宏也是最快接受的。
與此同時,堂上主位上的魏哲卻忽然有些想笑。
要知道冀州度田結束之後,他一直在想著找個藉口弄曹操,只是由於徐州的意外變故才暫時擱置。
沒想到現在兜兜轉轉,曹操竟然主動送上門來了。
這還真是……雙喜臨門吶!
不過他面上卻沒有顯露半分,在聽完曹宏的話後當即看向一旁的糜竺:
“子仲,以你瞭解笮融接下來大概會如何行事?”
雖然敵人的敵人的朋友。
但是對於笮融這種豬隊友,魏哲還真不知道該不該救援。
只是他畢竟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多少還是要聽聽本地人的想法。
糜竺聞言當即忍不住面露嫌棄之色道:
“笮融此人向來殘暴無信,色厲而膽薄,決無死戰之心。”
“卑職以為完全沒必要救援,大可讓笮融死在曹操手中再插手不遲。”
聞聽此言,一旁的東海相劉馗、彭城相汲廉頓時忍不住頷首附和。
對於笮融盤剝周邊百姓供養沙門邪祀的舉動他們早就十分不滿了。
往年若不是陶謙一直庇護,以笮融犯下的罪行都夠斬首一千次了。
然而聽了糜竺的話後,堂下的一位老者卻面色凝重的搖了搖頭。
此人便是治中從事王朗,也就是傳說中被諸葛亮罵死的那個。
只見鬚髮皆白王朗一絲不苟的起身與魏哲行禮道:
“使君容稟,僕以為下邳之事宜早不宜遲,當立刻出兵。”
“笮融雖品行不端,但明公既已執掌徐州,自可以刑法治他,又何必借曹孟德這個外人之手?”
“且笮融此人向來無甚德行,若是情勢危急未必不會向曹軍投降。”
“屆時曹軍越發勢大,明公欲要平亂不免憑空增添諸多風險。”
此言一出,堂內頓時一靜。
魏哲想了想不得不承認王朗之言確實有道理。
只是他這次南下只帶了五千府兵,在兵力上完全算不上充裕,若是派出平亂了那麼他身邊的保護力量可就薄弱了。
念及此處,魏哲當即果斷道:
“治中所言有理。吾既受符印,自然護佑一方平安!說罷魏哲便豁然起身,昂首按劍,鏗鏘有力道:
“此戰吾當親伐曹賊,如此方不負陶公所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