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志才見狀也不賣關子,直接道:“三韓諸國雖滅,但蠻夷本性難移,若是不加以引導,恐怕日後難免會生出些許叛亂。”
“可若是令此輩不以東夷人自視,那叛亂的風險自然小多了。”
太史慈聞言當即詫異道:“這怎麼可能?”
“簡單,溯源即可!”只見戲志才嘴角微翹的解釋道:“前漢之時,箕子朝鮮為燕人衛滿所滅,末代國君箕準曾流亡三韓之地,花費數年一統三韓,自號韓王。後箕氏韓國雖二代而亡,但箕準終究統治了三韓之地數十年。”
說到這裡,戲志才不由哈哈一笑道:“既如此,此輩不正是箕子遺民嗎?”
魏哲聞言會意一笑,頓時便明白了戲志才的用意。
還真是,箕子確實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
畢竟當初商朝滅亡之後,箕子便率領商朝的遺老故舊數千人在朝鮮定居。
由此可見,箕氏朝鮮國實際上與華夏同源。
而箕氏朝鮮滅亡之後,末代國君箕準又率殘部數千人一統三韓。
如此一來,三韓人自然也算是與華夏同出一源,非東夷人也。
畢竟三韓之地上真正的純種的鳥夷人早就不存在了。
念及此處,魏哲當即有了新的靈感:“此言甚是,日後在編戶齊民,重立鄉社的時,或可再立一座【箕廟】,內設廟祝一位,代行諸般祭祀禮儀,使之日日宣講三韓之人的起源,如此或許二代之後便再無東夷人!”
畢竟祭祀這種需求是客觀存在的,這屬於精神需求。
如果漢人不填補,那麼東夷人自然會按照舊有的習慣去祭祀。
而見魏哲這麼一說,戲志才頓時深以為然。
“若能如此,此策定能事半功倍!”
無論是戲志才還是魏哲都不擔心此策沒辦法實施。
畢竟箕子可是孔子在《論語》中親口認證的“殷末三仁”!甚至《尚書》還有記載,商亡周興之後周武王曾向箕子詢問怎樣順應天命來治理國家,箕子於是將夏禹傳下的《洪範九疇》教於武王。
對於崇尚三代之治的儒家來說,箕子不僅不是外人,還是祖師爺之一。
在這種情況下誰敢說【箕廟】是淫祀,恐怕天下大儒第一個不答應。
不過談完這些事情後,魏哲總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
直到公孫昭一臉期待的詢問魏哲,是否也要效仿本朝大將竇憲在弁韓找一處名山勒石記功時,魏哲這才恍然。
要知道霍去病的封狼居胥與竇憲的燕然勒功,可都是武將心中的頂級榮譽。
雖然三韓不能與匈奴媲美,但怎麼說也是一個塞外大國。
若是魏哲效仿前人也來這麼一遭,他們這些人說不定亦能青史留名。
於是迎著公孫昭期待的目光,只見魏哲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正當公孫昭失望之際,卻見魏哲豪邁一笑道:“何必拾人牙慧,我等既平三韓,自當另闢蹊徑以彰顯功勳!”
若是魏哲也效仿竇憲在三韓勒石記功,那麼後世人只會記得竇憲,沒人會在乎第二個勒石記功的人是誰!這倒不是魏哲瞎扯,而是竇憲之後確實有不少將領都幹過這事兒。
流傳後世的諸多崖刻,便是受這種風氣影響留下的。
聞聽此言,瞬間便勾起了眾將的好奇心,想要知道魏哲到底準備用什麼方式誇耀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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