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表的神態,閻象自然盡收眼底。
由於袁術曾經屢次征伐荊州,甚至就連南陽郡都是從劉表手中奪走的,為此還搭上了孫堅這個虎將,所以閻象從一開始就沒有走常規套路求援。
別人求援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閻象卻壓根沒有考慮這套。
他明白無論自己如何懇求,兩家的夙怨終究擺在那裡,不是言語可以消弭的。
因而閻象的求援套路只有一個字——嚇!
此時見劉表已沒有先前那麼抗拒,閻象也不管耳邊的嘲諷之聲,趁機恫嚇道:
“今外有大難將至,使君卻內懷猶豫之計,事急而不斷,禍至無日。”
“還請楚公早決,遲則晚矣!”
只是即便閻象已經用盡了渾身解數,但劉表卻始終沒有表態。
究其根本,還是袁術太不當人了。
別看如今劉表在荊州瀟灑自在,但當初他可是被袁術打的好不狼狽。
甚至最危險的時候荊州連樊城防線都被攻破了,孫堅在樊城擊敗黃祖之後直接率領袁軍乘勝追擊,渡過漢水,包圍襄陽,嚇得劉表不敢再戰,只能派黃祖乘夜出城調集兵馬回援。
卻不想孫堅兇悍起來一點道理都不講,就算黃祖帶領大批援軍也照樣被孫堅擊敗了,甚至不得不狼狽逃到峴山求活。
說句老實話,劉表在襄陽城頭看到這一幕時是真的絕望了。
因為援軍被破基本上算是斷了劉表最後一絲念想,並且也讓襄陽守軍士氣大衰,如果這個時候袁軍再度發起強攻,恐怕襄陽就是袁術的囊中之物。
幸而蒼天保佑,孫堅囂張之下輕騎追擊黃祖,結果在峴山狹道之中被黃祖遇到,意外的死於亂石之下,劉表這才倖免於難。
但凡當年袁術果斷一點,孫堅謹慎一點,這荊州之地恐怕就姓“袁”了!
這便是為什麼劉表後來會對黃祖如此寬宏,讓他在江夏當土皇帝的緣故。
其實事後劉表也是一陣後怕,因為黃祖能殺孫堅實在是走了狗屎。
孫堅攻打南陽的時候劉表不是沒有派中郎將黃忠出手,可即便以黃忠之擅射也依舊無法奈何孫堅,甚至無論馬戰還是步戰,黃忠都略遜孫堅一籌。
其實這也不奇怪,孫堅終究是能夠正面打崩呂布的人。
孫堅之猛鷙甚至一度讓劉表頻頻夜半驚醒,然後連連慶幸此人已死。
即便已經過去數年之久,但此刻劉表想起依舊忍不住咬牙切齒。
當年他單騎入荊州都沒有這麼危險過,這全都是拜袁術所賜!
作為劉表的外甥,張允自然知道自家舅父對袁術,孫堅是什麼看法。
於是不等劉表開口,張允便冷哼道:
“足下不必虛言恫嚇,如今魏軍劍指壽春乃是天下皆知之事。”
“足下便是再如何巧舌如簧,亦不能顛倒黑白。”
“袁術能有此難,皆為咎由自取,與他人無尤。”
“若足下當真想要結盟,不如先將南陽郡歸還以示誠意,否則無需多言!”
側下的文聘聞言當即拍案附和道:
“不錯,先將南陽還來再說!”
一眾荊州文武聞言亦是連連點頭,出聲附和。
上首的劉表聞言亦是面露笑意,顯然也認可張允的話。
見此情形,閻象口才再如何了得也沒辦法再勸了。
僵局之下,他也只能無奈選擇告退,準備另尋他法,比如私下勸諫劉表。
然而在閻象離開之後,蒯良卻趁劉表更衣時繞到後院私下勸道:
“殿下可與天下人結盟,唯獨袁術不可。”
鑑於此刻四下無人,劉表也沒有再說什麼廢話,當即嘆息道:
“理是此理,但閻象之言也不無道理。”
“魏氏之強天下皆知,吾恐其得淮望荊,屆時袁術已去,吾怕是獨木難支呀!”
但蒯良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眼神深邃的輕聲道:
“殿下乃宗室老臣,若與一僭稱天子之賊為伍,您讓天下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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