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槐，你要女人不要

沈槐聽著這話，說實話是有點震驚的。

畢竟前一秒還在打死打活，後一秒就要結拜兄弟的事情，他還真沒聽說過。

更讓他震驚的是，王梁居然認為兩人之間沒有你死我活的大仇大恨？

好吧……如果是在太平盛世，兩人之間的仇恨，確實不足以讓沈槐非要殺了他不可，畢竟那樣他也要償命。

可現在是什麼情況，現在是什麼時候？

官府都不知道還存不存在，殺了人也不需要付出代價，這時候還不趕緊快意恩仇，那還準備等到什麼時候去？

再說，就現在這種環境，殺人還非得需要有什麼大仇大恨麼？

光是生存資源的競爭，就足以讓互不相識的人爭相舉起屠刀了。

沈槐覺得王梁多少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了。

又或者說，他認為在自己面前，他仍有一戰之力？所以才討價還價？

沈槐都懶得多說什麼，只是看著王梁冷笑。

與此同時，餘光瞥著牆下行屍。

在他們站在牆上的時間裡，已經有行屍開始蹦著夠他們的腳踝，還有行屍試圖往牆上爬。

好在巷子裡的行屍暫時還不太多，覺醒爬牆技能的也就一兩隻，一時倒還應付的過來。

王梁見沈槐不說話只是冷笑，當即臉色有點難看，但並沒有就此放棄勸說。

不到逼不得已，他還是不願去跟一個實力強勁的人拼死拼活。

“小槐，我們倆不管怎麼說，也是多年鄰居，就算之前當哥哥的混帳了點，可也沒對你做過太過分的事情不是？

“要知道，前街那個賣香油的，就因為在背後說了我兩句壞話，我就當街把他腿給打斷了！可哥哥我卻從來沒對你這麼狠過，是不是？

“抬頭不見低頭見這麼多年，哥哥對你其實還是有感情的。”

沈槐聽了這話簡直就更想笑了。

媽的，打人打的輕都能拿來當籌碼拉感情了，這得是多混帳的人才能幹出來的事兒啊？

他一時笑容更冷，仍是閉口不言。

“沈槐，你真以為我怕了你麼？”王梁見沈槐如此油鹽不進，巷中行屍又越聚越多，一時也是急了，“你就算再天才，二十天又能練出什麼來？剛剛若非是我大意，你覺得你能得勝麼？若是再鬥上一場，不一定誰死誰活！”

沈槐不語，只是縱身跳進了巷子。

大刀揮舞，三兩下便斬掉三顆行屍頭顱。

王梁趕緊拿著叉跑過來補防。

沈槐見確實沒機會毫髮無傷的翻到對面牆上，只好放棄，接著又揮刀斬殺兩隻撲來的行屍後，從容的爬回自家院牆之上。

不過他也並不氣餒，本來也只是試試。

何況他此舉還有另外目的，那就是殺掉幾隻企圖從遠端爬到牆上的行屍。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氣血比較旺盛的原因，這些會爬牆的行屍對他的渴望要比對王梁的多的多，基本上都在想辦法往他牆上爬，王梁那邊卻無人問津，真是日了狗了。

但他這意義不明的舉動，卻是把王梁嚇的快尿了。

俗話說，自家人知自家事。

反正王梁覺得，若是剛剛跳進巷子裡的是他，那麼現在他肯定已經沒了……

畢竟因為兩人一直站在院牆上說話的原因，巷子裡的怪物已經越聚越多。

而巷子雖寬攏共也就六七尺，手裡拿著長兵器根本施展不開。

結果沈槐跳進去不僅把刀耍得毫無滯礙，還隨手就斬殺了五隻怪物……

並且是把怪物的腦袋連根剷起！

不管是膽量氣力還是刀法，都已經遠遠超越了他。

就算真如他所說再鬥上一回，就算這回他嚴陣以待，恐怕也難在沈槐手下撐過三招。

這還是他拼盡全力只格擋躲避不進攻的情況下。

甚至如果不是他天生膀大腰圓有把子力氣，估計還是一招就會被沈槐擊飛兵器。

想到剛才自己居然覺得能與沈槐一戰，甚至還想要反殺他，王梁就想笑……

都怪沈槐勝的太快，竟讓他沒能認清對方實力。

要不然，怎麼也不至於說出要跟對方結拜為兄弟的蠢話。

而許秀秀也是徹底呆了。

她本以為沈槐能夠打敗王梁一次，已經是非常不可思議了。

卻沒想到，原來他的實力，還不止自己想象的那樣。

而有這種實力，想殺掉王梁，也不過是早晚的事。

他終於揚眉吐氣。

而自己……

想到二十天前，自己給了沈槐那麼大的難堪，她就忍不住嘆一聲氣。

並非是後悔，而是感嘆造化弄人。

因為在不能預知未來的情況下，就算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仍然還是會那樣做。

在當時的條件下，那就是最好的選擇。

至少對沈槐來說是。

她一生命運悽慘，不管在家裡還是在夫家，過的都是苦日子。

哪天真撐不住了，也不過是一條白綾，一口水井的事情罷了。

可沈槐的未來卻還很長，他還要娶妻，還要生子，還要長命百歲。

豈能因為她這般命薄的女人，去犯下殺人那樣的罪行，不僅要讓祖先蒙羞，而且還反送了自家性命，以至於讓沈家斷了香火呢？

只是，誰能料到……忽然之間，世界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呢？

而在這樣的世界裡，以沈槐的武道天分，必能如魚得水吧。

只要他願意，不管什麼樣的女人——富家千金也好，名門貴婦也罷——不管多少女人，應該都能弄到手吧？

自己這般貧女賤婦，還是曾經拒絕過他的……又豈能再入得了他眼？

說不定，他殺了王梁之後，還會再狠狠羞辱自己一番……

想到這，許秀秀忽然感覺有點疲憊，於是乾脆走下梯子，坐到院中閉目養神。

一天一頓飯，還淨是豆子，她大部分時間都餓得發慌，除了幹活，基本都是在自己房間躺著，要不然只要稍微多走動一下，就會餓得更加厲害。

她本來就有動不動就暈倒的毛病，只不過不暈倒的時候腦子還算清醒。

這兩天毛病卻是變得更加嚴重了，不暈倒的時候也經常暈暈乎乎的。

不過好在每到這個時候，坐一會兒或者躺一會兒症狀就會減輕一點。

而剛坐到院中椅子上，她就已經聽到王梁主動跟沈槐認錯的聲音。

“小槐，以前是我混帳，是我不是人，我不該欺負你，不該搶你的錢，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可我們畢竟是多年鄰居，我又對你還算手下留情，你……你就給哥哥留條活路吧。”

不管是沈槐還是許秀秀，都沒想到王梁能慫的這麼快這麼幹脆。

畢竟往日的王梁是那麼囂張，那麼不可一世，就好像天王老子來了，他都不會害怕一樣。

可是眼前的王梁，卻是一臉謙卑討好。

語氣裡也充滿了哀求。

手裡的叉子雖然依舊攥的很緊，但雙臂卻已然有些顫抖。

而沈槐在開始的錯愕之後，也很快又釋然。

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除了那些真正的視死如歸的具有大無畏精神的勇士，又能誰能在死亡面前做到泰然處之面不改色呢。

而所有人裡，最怕死的，應該就是這種看似天不怕地不怕，實則極盡欺軟怕硬之能事的街痞流氓們了吧？

所謂欺下者必媚上，欺軟者必怕硬。

王梁這種喜歡欺負弱小的人，恰恰也是遇到強大的人時跪的最快的那種。

沈槐剛剛略顯身手，就已讓他徹底認清現實。

此時的他，已經不再想著能跟沈槐結拜，更別說什麼一起在亂世裡打拼事業了，只要沈槐願意放過他，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可沈槐除了殺他，別無所求。

所以聽著王梁求饒的話，他仍是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連動都沒動一下。

這讓王梁更加害怕，也更加卑微：

“我知道小槐你心中有氣，因為就算換了我也是一樣，可還是那句話，我雖然往日老是欺負你，但畢竟沒有真的傷害你。你若氣不過，我給你揍幾頓就是了，何苦非要了結哥哥這條賤命呢？實在不行，我給你當小弟，給你當打手，以後隨意供你驅使也行啊。

“哥哥這麼大塊頭，在這亂世裡，難道還能一點用處都沒有麼？”

沈槐仍舊不語，只是一味摩挲刀柄。同時警惕巷中行屍。

又有會爬牆的行屍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