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幾度心亂如麻

可不知是因為道德感作祟還是什麼，但凡是秀才出現的夢境，沈槐就一刻也沒出現過。

而有沈槐出現的夢境，秀才也一刻沒出現過。

就好像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一般，讓秀才夫人這一晚著實煎熬。

甚至醒來之後，發現現實中夫君並不在身邊，而沈槐卻依然呆在牆外斬屍時，她居然莫名奇妙的鬆了口氣。

這讓她很是惶恐，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的道德節操來。

而也是在這一刻她才覺得，世俗道德有時候真是無用且累贅的東西。

特別是對於女人來說。

一旦嫁了人，不管當初是因為年輕不懂事，還是因為父母之命，都沒有後悔的餘地。

除非丈夫死了，否則不管是被休還是和離，都會被人說三道四，根本沒有主動選擇的機會。

更別說因為喜歡上別人而改嫁了。

那可是輕則被人唾罵，重則被浸豬籠的超惡劣行為。

“當個女人怎麼就這麼難啊……”

秀才夫人埋怨了一句，起身準備洗漱。

然後才發現沈槐的衣服還在身上蓋著。

想起昨晚跟沈槐之間的事情，她的心情頓時不由自己控制的好了一點。

儘管她現在膝蓋還微微隱痛。

可惜，心情剛好，就又陷入了煩躁。

因為昨晚的事情從世俗道德來講，是完全不應該發生的。

她這已經屬於是極其不守婦道的行為！

她還敢心情好……若是讓秀才知道，都敢立刻對著她破口大罵，隨手就寫出一張悲憤欲絕的休書出來！

這一刻，她忽然有一個大膽的期望。

這期望讓她的心臟都忍不住砰砰直跳。

她期望：過兩天沈槐去尋找夫君的時候，雖然找到了人，但因為路上太過危險，所以暫時沒有辦法將他帶回來。

又或者，夫君早被什麼人給救走了，沈槐去夫子家的時候，那裡已經人去樓空。

總之，希望夫君千萬不要出事。

並且在這已如人間煉獄般的世界裡，舒舒服服安安穩穩的活著。

最好再多娶幾個娘子，多生幾個孩子。

這樣他就不用記掛自己，自己也不用記掛他了。

“天啊，我居然希望自己的夫君多娶幾個女人，多和別的女人多生幾個孩子，我真是瘋了，若是夫君真的娶了別人，自己怎麼辦？”

秀才夫人發現自己真是病的不輕。

而就在這時，東牆處響起沈槐翻牆回來重重落地的腳步聲。

接著，井邊又響起嘩啦啦的水聲。

秀才夫人忍不住起身，偷偷開啟窗欞往外窺看。

陽光下，沈槐如前兩日一般，裸著上身，用毛巾搓洗身體。

只是不同的是，再看到這種場面，秀才夫人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羞臊，也沒有再如第一次看到這畫面時那般覺得沈槐不知羞恥。

相反，她還覺得沈槐身體健壯，相貌英俊，氣質瀟灑，神態迷人，慷慨大方……

“我一定是瘋了，居然覺得一個小屁孩兒英俊迷人，而且這個小屁孩兒還是自己之前隨意呼來喝去，從沒正眼看過的沈槐……”

“算了，夫君還是回來吧，再不回來，自己就要瘋了。”

……

雖然夫人膝蓋昨天被磕了一下，但其實並不算嚴重。

再由沈槐給親自灑上藥粉之後，好的好像就更加的快了。

於是滿腹糾結一會兒之後，秀才夫人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那麼多，繼而麻利的穿上新衣裙，準備去給一大早就在努力的沈槐做早飯。

結果在走到洗臉架旁，看到地上放著的水桶後，才又想起沈槐的上衣還在床上，於是又轉身走到床邊，將那件有點破舊的粗布短打拿在了手上。

秀才夫人不管是出嫁前還是出嫁後，都沒穿過面料這麼劣質的衣服，所以昨天在用這件衣服當搓澡巾擦拭身上的泥垢時，嬌嫩的面板都險些被磨破。

都一夜過去了，她都還能憶起當時那種疼疼麻麻火火辣辣的感覺呢。

至於為什麼秀才夫人要用沈槐的衣服搓澡而不是用毛巾……

廢話！

那當然是因為這種破爛衣服更適合擦泥啊！

不然難道要讓她用自己香香軟軟的上好毛巾去擦麼？

她自己的毛巾肯定要留著身上的泥搓乾淨了之後要擦水的時候再用啊！

但不管怎麼說。

拿著男人衣服在裸露的肌膚上蹭來蹭去，終歸是一件有點羞恥的事情。

所以秀才夫人注視著手裡的衣服，臉上不覺便升起兩朵紅霞。

甚至，還微微有點心虛。

這要是被沈槐知道，定然又會如昨晚那般羞辱自己。

於是她把手裡的衣服窩成一個團，藏起上面帶有泥漬的一面，然後再用雙臂抱進懷裡，確保不會被沈槐看出異樣後，這才接著推開門走進院子。

井邊的沈槐下意識看了一眼她的腿，然後問：“傷怎麼樣了？”

秀才夫人努力保持表情平靜：“好的差不多了。”

沈槐點頭，然後指著旁邊盆裡的髒衣服：“等下洗了。”

“哦……”秀才夫人聲調頓時下降了許多。

沈槐再度點頭，然後提刀爬梯子上了東牆，時刻關注鰥夫院中的行屍數量變化。

秀才夫人偷偷看他一眼，忍不住撅了撅嘴，都知道人家膝蓋有傷，還一大早讓人幹活。

真的是……

噫……這傢伙短褲上的髒東西，怎麼比昨天還多？

他老是這麼憋著，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隨後又一想，自己也一直憋著呢。

也沒見出什麼事兒。

就是心情老是莫名的鬱悶或者暴躁，以至於這幾年跟鄰居相處都不太愉快。

不管跟誰說話，都有點不耐煩。

反正以前跟沈槐打交道時，他好像就很害怕跟自己說話似的。

可惜現在一點都不怕了。

而且還敢欺負自己使喚自己。

現在仔細一想，那時處處透著膽怯並且召之即來呼之即去的沈槐其實也蠻可愛的嘛。

當時怎麼就沒發現呢。

要不然，指定要好好逗逗他。

唉，可惜屍災一來，他就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也不知什麼時候還能再次看到他在自己面前慫慫的樣子。

……

因為已下定決心，今日便要砍殺了王梁，所以沈槐今天斬屍特別努力，以期等到真正動手時，自己的實力能夠多強上一分就多強上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