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從逆黨做起

第3章 靖難家屬

藍玉身穿戰甲,頭戴紅盔,腰挎戰刀,靜靜站在軍帳入口,打量著裡面二人。

他沒有理會跪伏在地的閻三,

而是挪動視線,看向那依舊站在原地,有幾分稚嫩的年輕軍卒,那人臉上風霜吹打的紅暈以及開裂的口子,

無不在說明此人是成熟之軍伍,不是什麼乳臭未乾的小子。

見他一直在打量自己,藍玉眼神一凝,視線如同刀刮一般上下掃視,而後眼睛微眯,渾身透露出危險氣息:“你見過本侯?”

陸雲逸這時才反應過來,大腦中的滯澀一點點消退,

心中大喊不好,連忙有樣學樣,跟著閻三一般單膝跪地:“慶州衛千戶所總旗陸雲逸見過大將軍,大將軍之畫像在軍中廣為流傳,如今見到真人,逸.心緒翻騰,甚感激動。”

噠噠噠。

藍玉邁動步子,步伐緩慢地走了進來,

輕輕的腳步聲像是踏在二人心口,讓軍帳內的氣氛格外沉悶。

藍玉來到陸雲逸身前,居高臨下地盯著他,面無表情地冷聲說道:“你在撒謊,你認識本侯,而且你在怕什麼?”

他的聲音不疾不徐,但流入陸雲逸心中,卻如驚濤駭浪!!陸雲逸再也不相信什麼古人蠢笨如豬的鬼話了,如今才第一次見面,僅僅是一眼,他就被摸了底,被看透了心中想法。

“你是元庭的探子?”

“回大將軍,家父洪武六年舉人,屬下更是生在慶州,長在慶州,

八歲從文,但天賦欠佳故而習武,於五年前進入慶州衛,擔任斥候。”

陸雲逸額頭出現一絲冷汗,一五一十將家世道來。

“嗯,答得倒是詳細,在心中記過很多遍了吧,本侯征戰多年,往往那些北元的探子都會如此作答,避重就輕,長篇大論,從不直面問題,

若我是你,我定會斬釘截鐵回答,不是!”

藍玉的聲音越來越輕,似是充滿戲虐,又或是玩笑之語,

但軍帳內的氣氛卻愈發凝重。

如今是冬日,軍帳四處漏風,但陸雲逸卻感到心緒燥熱,後背奇癢無比,內襯都有些潮溼。

正當他想要再次辯解之時,身前的長靿戰靴輕輕抬起,慢慢轉身,走到閻三身前。

陸雲逸識相地閉上嘴,頭大如鬥,心亂如麻,想著如何矇混過關。

藍玉沒有說話,閻三微微抬頭,心中略微沉思,便知道是大將軍在等他解釋,

於是他輕輕吸了口氣,沉聲說道:

“大將軍,陸雲逸乃屬下斥候,於三月前率五十人北進,探究元庭蹤跡,今日剛剛南歸,而他所說句句屬實。”

“本侯知道,他剛剛率隊從北門而歸,一路東張西望,神情鬼祟。”

閻三身體一僵,陸雲逸亦是如此,心中大喊冤枉,

同時他也意識到一件事,藍玉早就在城內了,也怪不得那守城將領不認識他,想來是藍玉的人。

按理說以他的緋聞與名頭,這小小慶州城誰人不知。

“有什麼收穫。”藍玉背過身去,雙手同樣負於身後。

“他發現了元庭蹤跡,在捕魚兒海附近。”閻三從懷中掏出剛剛的口袋,輕輕抬頭遞了過去:

“這是元庭牲畜留下的糞便以及刻刀。”

藍玉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嗯”了一聲,便邁步離開,沉穩的腳步如來時一樣,沒有絲毫情緒變化。

“都放了吧。”

很快,他的聲音在外面響起,陸雲逸與閻三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詫異,連忙站起身,衝出軍帳。

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讓陸雲逸瞳孔驟然收縮,原本空曠的軍寨內不知何時站滿了披堅執銳的軍卒,

他們如陸雲逸的打扮一般無二,黑甲紅盔,手握長刀!

但他們身上透露出來的肅殺之氣,陸雲逸遠遠不能比擬!而在軍帳不遠處,有十餘人正活動著臂膀站起來,正是陸雲逸麾下軍卒!見到他們,陸雲逸豁然開朗,怪不得藍玉得知元庭位置後不似閻三那般驚訝,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雲兒哥!!雲兒哥!!!”黑臉少年激動地跑了過來,一邊緊緊抓住陸雲逸手臂,一邊咬緊牙關發出低吼。

“大將軍!!大將軍啊,我見到大將軍了!!”

由於激動,他原本黝黑的臉孔多了幾分紅潤,像是那即將熄滅的暗紅色炭火,還帶著一絲灰燼。

陸雲逸雖然不能感同身受,但表示理解,就如他見到藍玉只感到害怕一樣,旁人同樣不能感同身受。

這時,一名身穿黑甲的高大軍卒步伐沉穩地走了過來,在幾人身前停下,冷聲道:“閻將軍,大將軍有請,其餘人散了吧。”

閻三眼睛微微睜大,也如那黑臉少年一般臉色漲紅,他看了看陸雲逸,吩咐道:“你先回家,不要亂跑,待我看看大將軍有什麼吩咐。”

陸雲逸點點頭:“千戶您去吧。”

待他們走後,陸雲逸這才胸腔鼓脹,長出了一口氣,摸了摸額頭不存在的冷汗,心中無聲自語:“這藍玉也太過危險了,都是人精。”

“雲兒哥,你與大將軍說話了嗎?他有沒有說封賞啊。”隨著黑臉少年說話,其身旁的軍卒也看了過來。

“大將軍怎麼會管這種小事,行了行了都散了,身上一股怪味。”陸雲逸隨意擺了擺手,離黑臉少年遠一些,而後將自己的胳膊湊近聞一聞,頓時眉頭緊皺,面露嫌棄。

兩刻鐘後,陸雲逸從軍營中換下戰馬,騎上了屬於自己的白馬,疾馳而去,

雖然戰馬也是他家中飼養,但如今涉及戰事,不能隨意將戰馬帶回家。

騎行中,陸雲逸摸了摸白馬堅實的後背,並用力拍了拍,沉悶的響聲隨之而來,

他這才點點頭:“小白啊,吃得不錯啊。”

“嗤——”白馬打了個響鼻,似是聞不慣陸雲逸身上的怪味。

慶州不大,裡外不過兩條主街,一條是算是集市,另一條是衙門以及軍營還有一些大人的居所,

得益於陸老爹是慶州唯一一個舉人,所以陸雲逸的家也安置在此。

不大,二進二出,配有主房、客房、客廳、書房、門房,並帶有小院,在這慶州苦寒之地,算得是人上人,這讓陸雲逸無比慶幸,至少投了個好胎,不至於捱餓生來就捱餓。

不多時,陸雲逸在一座宅門前停下,青磚紅瓦,不算氣派。

“少爺?”一道略帶驚喜的蒼老聲音響起,人影隨之出現,

是門房老張,四十餘歲,個子不高,可能只有一米六,但上下粗壯,是前線退下來的軍卒,一月二錢,還兼顧著養馬。

另外,軍中一些常識以及忌諱,都是此人傳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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