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吹牛的,劉家小姐也不錯,至少我們也算是青梅竹馬,日後傳出去也能多幾分趣談。”
劉黑鷹眨了眨眼睛:“那我要娶卿菲嗎?”“你要是能說服你爹,那你就娶,
到時你父子二人攜手赴宴,看旁人笑不笑你們就完了。”
“那還是算了。”
兩兄弟閒聊一番,心中壓抑得到緩解,就連軍帳內的各事各物都看得順眼了一些。
“天寶奴已經快要答應武福六借兵一事,人數一萬,如果順利的話,我們要與武福六起爭執,王庭也會掀起爭端。
這段日子你要小心一些,誰都不能信任,尤其是雅蓉。”
陸雲逸臉色一點點變得凝重:
“皇子奪嫡乃是天底下最兇險的事,什麼手段都可能用得出來,
吃穿飲食要時刻注意,沒有試毒的東西不要吃,
休息時要安排兄弟守護,長刀也要放於身側,若有刺客,也有個準備。
閒來無事不要孤身一人在軍寨內走動,你雖然悍勇,能殺十人,但能殺百人嗎?總之,事情要結束了,這個時候不能放鬆警惕,反而要數倍於前,要不然白白死了,就太可惜了。”
聽著他的囑託,劉黑鷹重重點了點頭,
這些年來他已經習慣了,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雲兒哥總是安排得清清楚楚。
“我這幾日不會去找那個誰。”
“你忍得住?”陸雲逸面露怪異,詫異地看向他。
劉黑鷹眉頭一挑,朝著他拋了一個得意的眼神:
“男女情愛之事,就看誰先按捺不住,誰忍不住,誰落下風!”
兩日後,捕魚兒海充斥著風沙,
剛剛融化的雪水被吹得到處都是,地上的泥濘也一點點乾涸,變得堅硬。
隨著春日臨近,整個捕魚兒海一片勃勃生機,四處都在變化。
唯一不變的,是終日在捕魚兒海內遊蕩的王庭軍卒!
自從瓦剌遇襲之後,明人已經尋到了捕魚兒海附近已經在王庭內達成共識,
越來越多的軍卒被投放到捕魚兒海搜尋明人蹤跡。
最為顯眼的,便是兩位皇子的嫡系兵馬。
一方由乃蠻部臺吉‘阿日斯楞’統轄,人數將近五千。
另一方由韃靼部‘博爾術’統轄,到如今人數已經逼近五千,依舊在以每日上升一千的速度提升。
此時此刻,兩條土黃色的巨龍在捕魚兒海中肆意遊蕩,掃蕩著周邊敵人,尋找著明人!
兩條巨龍似乎有著非同一般的默契,經常擦肩而過,但卻從不碰面。
今日卻是不同,隨著風沙一點點停止,
太陽漸漸落山,兩條長龍在王庭營寨的大門口匯聚。
形勢劍拔弩張,‘阿日斯楞’高坐於戰馬之上,
冷冷地掃視著一側,就連其身後的軍卒亦是如此,
粗糙的大手已經放在了長刀之上,眼神冷冽,似乎一個命令,他們就會衝上前與,與前方的族人砍殺一通。
‘博爾術’同樣高坐戰馬,神色輕佻,在一側軍卒身上來回打量,戲謔著開口:“阿日斯楞,你我是生死之交,同在明人手下逃命,如今你我各領軍卒,不如看看誰先找到明人蹤跡?”
阿日斯楞輕哼一聲,冷冷開口:“博爾術將軍,你部軍卒越來越多,尋找明人的擔子還是交給你吧。”
“哈哈哈!”博爾術開口大笑,囂張氣焰毫不掩飾,
他看了看身後如同長龍一般的軍卒,大聲道:
“那是自然,天寶奴臺吉下了命令,要調撥一萬軍卒給我,讓我去尋明人的蹤跡,與其決一死戰,
阿日斯楞,若是你覺得五千軍卒不夠你施展,那你就帶著軍卒來我麾下,如此便聲勢浩大,想來那明人也無處逃遁!”
‘博爾術’的聲音極大,傳到了不少軍卒的耳中,天寶奴麾下軍卒掩嘴偷笑,
而地保奴所屬軍卒則面露憤怒,怒目而視,甚至有的軍卒已經將長刀出鞘三寸!
一向溫和的鄂爾泰眸光一閃,快步上前,低聲道:
“阿日斯楞殿下,博爾術將軍將我們堵在這裡,不讓我等入營寨,不如跟他們打上一場,做戲做全。”
陸雲逸緩緩搖了搖頭:“不必如此節外生枝,這已經夠了。
此事需要從長計議,天寶奴作為臺吉,他如此做合情合理,而二殿下終究只是二殿下,我們要穩。”
鄂爾泰聽後呼吸一點點急促,幾乎無法控制自身心緒,憋屈至極。
這時,陸雲逸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憤恨,咬牙切齒說道:
“博爾術將軍先行!”
“殿下!!!”軍卒們發出一聲驚呼!“閉嘴,博爾術將軍乃臺吉所屬,先行!”陸雲逸神情猙獰,表情凝固,發出大喝。
武福六也極為配合,囂張的大笑隨之響起,
“哈哈哈,王庭只能有一個臺吉,那就是天寶奴殿下,諸位兄弟,進營!”
待到軍卒盡數歸營,鄂爾泰怒氣衝衝地來到地保奴所在軍帳,將剛剛在營帳入口發生的事盡數稟告!“二殿下,天寶奴臺吉欺人太甚,
若是軍卒人數相等,在野外相遇,他定然打不過我們!”
看著他怒氣衝衝的模樣,地保奴輕輕一笑,伸出手壓了壓:
“鄂爾泰,莫要著急,先前是我們佔了便宜,讓他損失了不少人馬,如今他的軍卒多,讓他佔據一些上風也是應該的。”
說著,地保奴臉色晦暗了幾分,陰惻惻說道:“況且.天寶奴聚集那麼多軍卒,還不知是要給誰做嫁衣,你不是見到了嗎,博爾術將軍有意來投,他那些軍卒,遲早都是我們的。”
這麼一說,鄂爾泰心中怒氣消散了一些,但還是說道:“雖然見過幾次博爾術將軍,
但今日在營寨外的囂張一幕,還是讓我忍不住氣憤,二殿下練兵是為了對付明人,可臺吉他.他像是小孩子,練兵是為了對付二殿下。”
地保奴看著鄂爾泰,臉上露出慈祥,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哈哈哈,鄂爾泰你不要著急,他的那些兵馬遲早是我們的,
臺吉從那些老傢伙手中裡搶外奪,才聚集了一萬兵馬,為了讓這些軍卒徹底為他所用,他特意打散其原本建制,歸博爾術統籌。
這便給了我們機會,只要我們能將博爾術將軍拉攏,那些軍卒改頭換面指日可待,你要忍,阿日斯楞也在忍。
若是天寶奴再步步緊逼,你就提議讓阿日斯楞帶著你們南下,
去更遠的地方探查,畢竟我們的真正敵人是明國,要早做防範。”
鄂爾泰臉色凝重,重重點了點頭:“我會的,殿下。”
“嗯你要跟著阿日斯楞好好學,他畢竟是乃蠻部之人,只有你才是我信賴的人,
若我能成就大事,你又身具本事,讓你來做王庭的大將軍又能如何?”
地保奴淡淡說著,鄂爾泰的呼吸不禁急促起來:
“殿下,阿日斯楞殿下雖然是乃蠻部之人,但他心中有大義,心繫草原。”
地保奴微微一笑,寬慰道:“我知道,我知道,要不然我也不會將五千兵馬都交給他,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平日裡要處理政事,無力操持軍伍,你要幫我看緊一些,這些都是我們的家底,可不能隨隨便便送人。”
“我知道了,殿下,明日我就與阿日斯楞殿下訴說,逐步向南方探查。”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