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月亮悄然升起,灑下柔和的銀白色光芒,為草原披上了一層淡淡的輕紗。
草原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遼闊和空曠。
微風輕輕吹過,快步走出軍帳召集部下的劉黑鷹似是想到了什麼,猛地愣住,
腦海裡開始迴盪雅蓉的聲音。
“將軍,我想和你有一個孩子。”
劉黑鷹覺得嘴唇乾澀,喉嚨癢癢的,撲面而來的冷風也無法熄滅他臉上的熱烈。
他在軍帳面前站了許久,直到周遭響起甲冑碰撞之聲,才一點點回過神來。
“大人!”
劉黑鷹一點點轉動脖子,
看向一個個熟悉,但變得黝黑許多的部下,心神一點點空洞,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緩,當他開口後,沙啞的聲音在所有人耳邊迴盪:
“行動吧。”
鄂爾泰還沒有睡下,臨近大戰,他有些惴惴不安,所以一直在昏黃燭火旁看著軍報以及地圖,
旁人只能看到他從二殿下親衛到千夫長這一過程無比順暢,
但誰也不知他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
一日只睡兩個時辰,整日研習軍務,學習族內大人如何對待軍卒.總之,他成功了,很短的時間他就已經成為一名合格的千夫長,得到了‘阿日斯楞’殿下與‘賽博黑鷹’大人的誇獎,
聲稱他是王庭難得一見的將領奇才,
鄂爾泰對此很是激動,研習兵法更加用心賣力。
今日他正在研習‘十甲首制’,越是研究,他便越覺得這戰法非同一般,雖然訊息收集與匯總軍卒們做得總是不好,
但無妨.鄂爾泰決定給各式各樣的山川河流都編上獨有的代號,如此一來,軍卒一說,他便知道是哪座山哪條河。
經過初步的驗證,此法很好,這讓鄂爾泰夜以繼日地鑽研。
今日也是如此,昏暗的燭火在軍帳內搖曳,
將他的年輕帶著一絲稚氣的臉龐照得忽明忽暗。
就在這時,一陣冷風吹過,燭火開始輕輕搖晃,他連忙伸出手前去抵擋,
等待燭火安穩下來,他忽然覺得毛骨悚然!
燭火照亮的軍帳中,
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黑影,身材高大,
默默站在那裡,頭顱隱匿黑暗中。
龐大的影子靜靜立在軍帳的麻布之上,讓他不禁並不禁屏住了呼吸。
“誰!!”
鄂爾泰眼神一凝,沒有任何猶豫,
拔出了一側彎刀,就這麼直直劈了過去!
但下一刻,他的眸子微微放大,眼中閃過驚駭,一聲清脆的‘當’在軍帳內迴盪。
一把長刀已經擋在了劈下的彎刀之下,
後發先至,
其上傳來的巨力讓他隱隱有些熟悉。
終於,鄂爾泰看清了來人的相貌,
一臉冷峻,臉色有些黝黑的賽博黑鷹大人!“大人?怎麼是您?”
劉黑鷹面容冷峻,眼中充斥著冰冷,
在鄂爾泰的身上以及桌案上來回掃動,
最後停在了長刀與彎刀交鋒的地點。
鄂爾泰雙手持刀,沒有停止力道,還在不停地下壓,似乎要與劉黑鷹較個高下。
劉黑鷹右手持刀,就那麼直直地擋在那裡,如同他的身軀一般,紋絲不動。
這讓鄂爾泰眼中的驚駭愈發濃郁!
太強,太強了,比之以往廝殺時傳來的力道,至少要大數倍,以至於讓他覺得自己像是那還未長大的孩子,劈出的長刀只會被大人那麼輕輕一笑,從容抵擋。
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
就在這時,弩箭破空之聲響起!嗖嗖——
緊接著便是弩箭刺穿血肉的“噗嗤”聲,還伴隨著骨骼的一絲清脆哀嚎,鄂爾泰眸子一突,猛地瞪大眼睛,微微低頭,看到了兩支插入小腿的羽箭,
冰冷的箭頭上帶著一絲血肉,昏黃的燭火無法照亮血紅,但卻能看到其上的一抹血光。
劇烈的疼痛隨之襲來,鄂爾泰一個踉蹌,跪倒在地,眼中已經佈滿血絲,拳頭緊緊握起,發出一聲壓抑到極點的嘶吼:“為為什麼?”
劉黑鷹沒有說話,長刀入鞘,慢慢走出軍帳。
五名軍卒隨後衝了進來,
將其五花大綁,迅速送出營寨,去向早就準備好的藏身地點。
做完這一切,劉黑鷹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依舊是肅殺冷冽,
他邁入營帳,來到桌案前,低頭看向那地圖上的一連串標記,輕輕一掃便將其記在心裡。
而後將所有的軍報文書都收了起來,徑直提著他們到中軍大帳。
陸雲逸依舊坐在那裡,見他提著包裹前來,便將茶杯放下,問道:
“做完了?”
劉黑鷹輕輕點了點頭,將親手培養的弟子捉起來,對他來說還是有一些難為情,
不過無妨,論跡不論心。
“送去了我們準備好的十一號藏身地。”
陸雲逸面露詫異,在劉黑鷹身上來回打量:
“我以為你會殺了他。”
這次輪到劉黑鷹面露愕然,眉頭微挑,一時間不明白什麼意思。
陸雲逸輕輕笑了笑:
“兩個孩子終究會分享寵愛,想要解決這個問題也很簡單,殺掉一個就好了。
不過等你與雅蓉的孩子降生之後,再考慮這些也不遲,你若下不了手,我幫你。”
劉黑鷹陷入沉默,不多時他輕輕點了點頭:
“鄂爾泰是個好孩子,若有轉圜餘地,還是留著他吧。”
見他如此堅定,陸雲逸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隨你,不過二婚帶娃,這可是千古難題啊,若有不對,早日下手,我也會幫你看著。”
長嘆一口氣,陸雲逸慢慢站起身,從桌上拿過頭甲:
“走吧,去抓雅蓉。”
一刻鐘後,百餘名軍卒出營,甲冑在月光照耀下,顯得冰冷肅殺,馬蹄聲漸漸遠去,朝著東北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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