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從逆黨做起

第32章 陰差陽錯,借刀殺人

陸雲逸沉默以對,迅速將這些雜亂心緒拋之腦後,沉聲道:

“今夜我等在此歇息,派人在四周遊弋,不要等敵人摸到近前了,我等還沒有察覺。”

“已經安排了,都是老兄弟,做事穩當。”

陸雲逸點點頭,視線越過諸位軍卒,看向在那擰著內襯的郭銓:“他也要盯好,不論是不是眼睛,都不能出岔子。”

“武福六盯著呢,早交代過了,雲兒哥,我覺得他真是暗探,

要不然像他們這樣的權貴,為什麼還要來軍中吃苦啊。”

劉黑鷹摸了摸下巴,若他爹是武定侯,那日子過得別提多滋潤了。

陸雲逸一邊掏出碗,將鍋裡的湯食倒出來,一邊說:

“軍中勳戚,總是要拿軍功說話,若身無寸功,指不定有多少人在背後說閒話。”

“就像你不跟先生讀書一樣?”

“差不多。”陸雲逸一愣,露出笑臉:

“現在咱哥倆升官了,沒人說閒話了吧。”

劉黑鷹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自從雲兒哥成了千戶,聽我爹說陸先生每日的應酬都多了許多,

一些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人都來套近乎,還有人來找我爹,想讓他們的崽進入軍中,混個差事。”

劉黑鷹面露不屑,啐了一口:“他們也不看看咱哥倆受了多少苦,上來就想當官天底下哪有這般好事。”

陸雲逸呼啦呼啦地吃著湯食,軍中飯菜本就難以下嚥,出征時更是一言難盡,

他只能讓湯食儘可能少的在嘴裡停留,儘快去到它該去的地方。

陸雲逸忽然想到了什麼,上下打量著劉黑鷹:“旁人進入軍中幾月就能瘦幾十斤,你怎麼不見瘦?”

他個子應當有一米八,看起來至少有二百斤,

長得黝黑,看起來極為唬人。

劉黑鷹拍了拍肚子:

“那閻三不是說他以前廝殺的時候靠著肥肉捱了好幾刀,

我尋思著我比他還壯,應當能多挨一刀,

我爹就我一個兒子,我要是死了,老劉家可就絕後了。”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此言在理,

這次回去我想你也不用將那些小娘子送走了,抓緊生個娃,人多力量大。”

陸雲逸一邊說,一邊朝郭銓努了努嘴:

“看看郭老六,光兄弟就好多個,互相有個幫襯,怎麼折騰都死不了,

哪像我倆,形單影隻。”

劉黑鷹深以為然地再次點頭,面露贊同:“就聽雲兒哥的,回去再買兩個小娘子!!”

陸雲逸面露無奈:“你都快成了慶州菩薩了,聽說青樓妓館的姑娘每日都眼巴巴地盼著你過去給她們贖身。”

說到青樓妓館,劉黑鷹的小眼睛亮亮的:“這慶州鳥不拉屎的地方,漂亮女娃本就不多,

若不是家中有難,怎麼會淪落到那個地步?

她們大多心有無奈,都是可憐人。

就如那新來的卓繡妹妹,身世悽慘極了,讓我聽了都心裡難受。”

不等他繼續說,陸雲逸接過話茬:“父賭,母病,弟讀書,

剛做不久還不熟,兄弟姐妹全靠她,只想賺錢還完債,安安生生過日子。”

劉黑鷹僵在原地,臉上充滿愕然,不由得瞪大眼睛:

“哥,你也去杏花樓了?你也覺得她們可憐對吧。”

陸雲逸正在刨食的手一僵,慢慢抬起腦袋,盯著劉黑鷹仔細打量:“你真的,我哭死。”

“啊?你哭啥啊,我看看?”劉黑鷹頓時將腦袋湊近,側了過來。

“閉嘴,你個鯊臂。”

陸雲逸將碗中湯食一飲而盡,徑直站起身,拿起放在一側的長刀:

“我去巡營,你安頓好那些俘虜,

算了,都殺了吧,帶著也是累贅,明日我們便離開。”

儘管劉黑鷹對於這些奇怪言語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這麼多年相處下來,他已經習慣了,連忙應了聲:

“好勒。”

待到陸雲逸走後,劉黑鷹抄起戰刀,

徑直來到那三人身側,對上那一雙雙充滿驚恐的眸子。

端詳了片刻,一邊叼著幹餅一邊將長刀囊了進去還自語道:

“你真的,我哭死,啥意思啊。”

“饒命.”

不理他們的哀嚎,劉黑鷹將長刀拔了出來,又刺了一刀,

“噗嗤..”

將長刀緩緩抽出,銀白色的刀刃上已經佈滿鮮血,隨之響起慘叫!“啊!!”

閻三看著長刀,感受著腹部的疼痛,聽著長刀劃破血肉的噗嗤聲,他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

此刻他臉色慘白,滿頭大汗,嘴裡叼著一根樹棍,一名年長軍卒正手拿匕首在其腹部傷口上來回剜挖,神情凝重。

“大人,傷口已經瘡瘍,若再不剜掉爛肉,恐怕您這性命就不保了。”

閻三頓時面露兇光,眼神如同銳利的鷹,盯著那傷口,含糊不清地罵道:“放恁馬的皮,老子這肚子捱過六刀,哪次都沒死,怎麼到你這反倒不啊!!”

那軍卒一臉無辜地抬起頭,將匕首上泛黃的肉丟掉,無奈說道:“大人,您莫要掙扎了,越掙扎越痛,

追兵還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殺來,早一點結束,大人也早一點休養。”

說完,他又將匕首刺了下去閻三頓時瞪大眼睛,其內血絲湧上,非但沒有聽勸,反而再次大罵:“這枸的元人,就會偷襲,

幸好老子反應快,要不當場就交代了,

等老子傷好了,遲早將其通通宰了。”

“啊慢點,慢點。”

那軍卒面露無奈:“大人,許多軍卒負傷了,我再不快一些,他們可能扛不住了。”

閻三似乎放棄了抵抗,無力地躺在簡易床榻上,雙目空洞:“這次老子真要栽了。”

他勉為其難地抬起頭,看向軍卒,問道:“送信的軍卒回來了嗎?”

那軍卒沉默以對,“本官再問你話!”閻三有些生氣。

那軍卒嘆息一聲,握住匕首的手微微停頓:

“大人,屬下是軍中大夫,不是斥候,更不是傳令官。”

閻三臉色一僵,眨了眨眼睛,悵然若失地開口,忽然覺得眼前場景有些朦朧:

“是是本官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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