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狀,伸手碰了碰她的額頭。
程暖陽渾身一僵,他手指很涼。
“沒有發燒。”他將手放下來後,又想到了那晚程暖陽說的胡話。
臉色有一些陰沉了下來,開口問道:“你在想什麼?”
想你!她差點脫口而出。
但是她不能說,只能把臉埋在掌心。
然後只見周墨川面色有一些陰沉的繼續回去砍柴了,她才鬆了一口氣。
-
程暖陽站在機械廠食堂的後廚,手指微微發抖。
案板上擺著剛從省城託人捎來的黑巧克力,一小瓶櫻桃酒,還有一筐新鮮櫻桃。
這些在1978年都是稀罕物。
周墨川不知從哪裡弄來的,今早天沒亮就放在了廚房門口。
“程同志,外賓還有三小時到。”李主任擦著汗進來,“真能做出來那個...那個黑什麼蛋糕?”
程暖陽深吸一口氣,挽起袖子:“能!”
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不能辜負周墨川對她的信賴!
不過話說回來,最近好像沒怎麼見過周墨川。
但是為了照顧她已經請了很多假,回去很忙好像也是理所應當。
殊不知,這段時間的周科長正沒事就想起那晚她說的話,吃著悶醋。
當三層黑森林蛋糕被推入接待室時,漢斯國技術員漢斯·穆勒驚訝地站了起來。
蛋糕表層鋪著如雲朵般的奶油,巧克力碎像黑雪般灑落,每一層都夾著飽滿的櫻桃。
“這太不可思議了!”漢斯用蹩腳的中文讚歎。
他迫不及待地嚐了一口,藍眼睛瞬間亮起來:“完美!你改良過!程女士,您在哪裡學的烘焙?”
程暖陽微笑:“自己琢磨的。”
這話半真半假。
前世她確實在漢斯國進修過甜點製作,但現在只能歸功於“天賦”。
而且就算15年就已經有黑森林蛋糕,甜品類的東西也會越改良越好吃。
她這可是五十年後的黑森林,自然是比現在的好吃太多了。
“程同志可是我們廠的寶貝。”李主任紅光滿面,“連周科長都誇她手藝好。”
坐在角落的周墨川輕咳一聲,低頭喝了口茶,耳根卻悄悄紅了。
他放下茶杯,起身走到程暖陽身旁:“程同志辛苦了。”
“為人民服務!”程暖陽嚴肅臉點頭。
周墨川笑了,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在程暖陽詫異的目光中,他湊到她耳邊小聲說:“做的不錯。”
接待結束已是傍晚。
程暖陽正在收拾工具,漢斯突然折返回來:“程女士,我想訂購十個這樣的蛋糕,給我的同事們嘗一嘗!”
“什麼?”她手一滑,裱花袋掉在地上。
“我的同事們一定會瘋狂愛上它。”漢斯興奮地說,“我可以付外匯券。”
程暖陽心跳加速。
外匯券!
在這個年代,這比現金珍貴十倍。
她正要答應,接待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徐聽蘭帶著兩個穿綠軍裝的人站在門口:“就是她!用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腐蝕外賓!”
程暖陽愣了下。
這女人又抽什麼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