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覺得這場鬧劇會如此簡單的結束,可程暖陽低估了程家人的無恥。
鑰匙反覆都插不進去時,程暖陽的心裡咯噔一下。
“怎麼了?”春桃搓著手湊過來,看到程暖陽僵住的背影。
程暖陽沒說話,只是把鑰匙又往裡捅了捅,紋絲不動。
她蹲下身,藉著晨光仔細檢視。
鎖眼裡赫然填滿了半透明的膠水,已經凝固成堅硬的塊狀。
“這...”春桃倒吸一口冷氣,“誰幹的缺德事!”
程暖陽的指尖微微發抖,但聲音卻出奇地平靜:“肯定是程家乾的!”
這裡是食堂,人來人往的。
其他視窗的人也陸續開始幹活。
只有她這個單獨隔出來的地方始終進不去。
春桃氣得直跺腳,但是又怕程暖陽以為是她乾的,連忙解釋:
“昨晚上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
“我相信你。”程暖陽蹲下身,用髮卡仔細清理鎖眼:“先別聲張。”
她的聲音很平靜,“今天照常營業。”
食堂裡其他視窗的人已經開始忙碌,蒸汽夾雜著飯菜的香味飄散開來。
程暖陽這卻遲遲不能進門。
正好這裡是工廠的食堂,工具倒也好找。
也不是什麼正常門,差不多就是一個擺設,只能防君子不能防小人。
所以用扳手一掰,鎖也就直接掉了。
然後她又找了一塊抹布搭在把手上,跟鎖還在那似的。
兩個人收拾了收拾,然後就戴起套袖,戴上手套,開始工作。
其實程暖陽心裡的第一個想法,是找周墨川。
他在廠裡能說上話,而且對於周墨川,她心中或多或少地有了一些期待。
但是她也不能一直麻煩周墨川。
等周墨川中午來,讓周墨川幫忙給自己換個鎖好了。
只不過沒等中午周墨川來吃飯,最先等來的是三個流氓。
十點多鐘,第二批的糕點剛剛放到烤箱裡面烤。
“程老闆是吧?”三個流裡流氣的青年晃進來,為首的靠在櫥窗前:
“聽說你這兒保護費還沒交?”
春桃沒見過這些,嚇得往櫃檯後縮,程暖陽卻笑了。
她慢條斯理地擦著手:“廠裡的保護費你們也敢要?”
有一些無奈程家人這些下三爛的招數,怪不得這年代的人都討厭鄉下人。
三個人顯然是早有預料,一臉無賴像:
“你要是識趣點兒趕緊給我拿上!否則你就別怪兄弟幾個不客氣了!”
“是嗎?”程暖陽從櫃檯後繞出來,雙臂抱胸:“你們想怎麼不客氣呢?”
那幾個男人嘿嘿一笑,目光肆無忌憚地掃視著她,甚至還有人吹了聲口哨。
“我倒真希望你們能不客氣點兒,畢竟這樣,我才能對你們更不客氣一些。”程暖陽微微一笑,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揚起了嗓子喊:
“救命啊!有流氓!”
沒出幾分鐘,聽到了這邊的吵鬧聲,就聚集起來了人。
這年頭,還都是以集體榮譽為先。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時候。
“你們這幫兔崽子!膽子夠肥呀!居然欺負女同志,你媽沒教育過你嗎?”
食堂的大媽擼起袖子就衝了出來,指著他們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