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小軍驕傲地挺起胸脯,銅哨子跟著一晃,“我要把哨子給幼兒園小朋友看!”
廣播響起時,小軍迷迷糊糊睜開眼:“到家了嗎?”
周墨川幫他擦掉嘴角的口水印,輕聲嗯了一下,然後背起熟睡的小軍。
“小心臺階。”程暖陽提著布兜走在前面。
出站口人潮湧動。
周墨川把小軍往上託了託,孩子迷迷糊糊地咕噥了一句:“周叔叔...”
“嗯。“他輕聲應著。
這本來就是應該屬於他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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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程暖陽起了個大早。
她現在沒事就休息一兩天,她怕員工們懈怠了,打算也想著給他們安排一下休息。
可沒想到程氏糕點的門上,赫然貼著蓋有紅章的封條。
“這...怎麼回事?”程暖陽的手指觸到冰涼的封條,上面“街道革命委員會”的印章。
隔壁雜貨鋪的劉嬸探出頭,她家店鋪和住的地方一起,所以一大早也在這。
她連忙走了過來:“小程啊,你可算來了!昨兒下午來了幫戴紅袖章的,說你們店..”
“怎麼了?”程暖陽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自己不過一天沒來,就發生了這種事兒?
現在通訊沒有那麼發達,這一出事兒真的是管不上。
看來以後自己不能經常休息了,能在店裡還是在店裡把。
劉嬸壓低聲音,“重點批評了那個...那個預訂蛋糕的本子,說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才行,怎麼能搞這些東西!”
程暖陽腿一軟,扶住門框才沒摔倒。
然後開口問道“店裡的其他人怎麼樣?”
“讓回家寫檢查去了。”然後劉嬸掰著手指數:
“還拿走你家不少東西呢,什麼奶油裱花嘴、進口香精瓶,連你記賬的鋼筆都...”
“謝謝你王嬸,我等一會他們來,然後再想想辦法。”程暖陽嘆了一口氣,這年頭做生意是困難。
畢竟相關條例都沒有太過於完善,所有事情全憑上面人的一句話。
“來我這等著吧,你現在也進不去,外面冷!”劉嬸說著拉程暖陽進屋:
“小翠昨天還在家裡哭呢,快過來。”
“謝謝,太謝謝你了。”程暖陽一陣感激,然後跟著王嬸進了雜貨店。
“小翠?”她撩開藍布門簾,看見她眼睛都是腫的,看起來哭了挺長時間。
“程姐!”小翠抬起頭,臉上還掛著淚痕,“他們說我記的賬有問題...”
她顫抖著推過來一張紙,上面用紅筆圈著幾處數字。
程暖陽接過一看,是上個月給各個地方送點心的記錄。
“這不是寫得清清楚楚嗎?有什麼不對的?”程暖陽仔仔細細地看了看,沒發現個所以然來。
帳她一直都是自己親自來,生怕記錯,沒事兒就核對好幾遍。
現在這個流水也沒什麼記假賬的必要。
她清清白白的,哪來有問題一說。
“鄭幹事說...”小翠的眼淚又湧出來,抽抽噎噎地說到:
“說我們的點心是腐蝕工人階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