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沈青禾的一頓喊其實有不少鄰居都聽到了,只是礙於人家的家務事沒有辦法直接上門來管。
只是當是周家人和沈青禾又吵架了。
張寡婦起大早趕大集回來路過村口的時候,聽到幾個人在八卦周建軍家的事,就多聽了一耳朵。
“聽說了嗎?前腳趙主任一走,後腳老周家那娘三就跟沈青禾打起來了。”
“我說的嘛,今天天還沒亮透,王翠花就坐在門口,不讓人見沈青禾。”
“這就叫清官難斷家務事,關上門,不管怎麼說,沈青禾也是老周家的媳婦。”
張寡婦聽到這裡,一刻也不敢耽誤,直奔周家。
張寡婦在周家門口急得團團轉,王翠花像尊門神一樣堵在那裡,油鹽不進。
無論張寡婦怎麼說,王翠花就是眼皮子一耷拉,磕著瓜子陰陽怪氣:
“沈青禾身子不爽利,需要靜養,誰也不見!衣服?等她‘養好’了再說!”
張寡婦氣得直跺腳,卻又無可奈何。
硬闖?她一個寡婦,哪裡是王翠花母子三人的對手?她只能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周家院子。
張寡婦的心裡像壓了塊大石頭,六神無主地在村裡亂轉,嘴裡不住地念叨:“這可咋辦……青禾妹子可咋辦啊……”
她突然想到了趙春梅,人都來不及回家,直接又折返回公社去找趙春梅。
可是好巧不巧,偏偏這個時候趙春梅去縣裡學習去了。
就在她心慌意亂之際,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村道上。
蕭衍剛好從公社武裝部彙報完工作回來,他遠遠就看到張寡婦失魂落魄的樣子,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張嬸子?出什麼事了?看你臉色不太好。”蕭衍走近,聲音低沉平靜。
張寡婦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也顧不上避諱了,一把拉住蕭衍的胳膊,急聲道:“蕭衍兄弟,青禾妹子!就是周建軍家那個媳婦,沈青禾!她被周家人關起來了!”
蕭衍眼神驟然一凝,銳利如鷹:“關起來了?怎麼回事?說清楚!”
張寡婦竹筒倒豆子般把聽來的和剛才在周家門口的遭遇說了一遍:
“……趙主任昨天剛給他們分了家,結果趙主任一走,周家那娘仨就把青禾妹子鎖在西屋裡頭了!門窗都上了鎖!我今早想去看看,王翠花死活攔著不讓進,說什麼動了胎氣要靜養!”
“可昨天,她家鄰居還聽見青禾妹子喊救命呢!青禾妹子還懷著孩子呢,這關著不給吃喝,可怎麼得了啊!偏偏趙主任還不在......”
蕭衍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周身散發出一股冷冽的氣息。
分家文書墨跡未乾就敢囚禁孕婦?這周家簡直是無法無天!
“張嬸子,我知道了。”蕭衍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先別急,這事我來想想辦法。”
他沒有直接衝去周家,而是略一沉吟,轉身大步流星地朝著大隊部的方向走去。
直接以部隊身份干預社員家務事,容易落人口實,得找個正當、且讓周家無法拒絕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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