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的意識指向,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蕭衍左側肋下的位置!那裡被舊軍裝嚴密覆蓋,外表看不出絲毫端倪。
但崽崽傳遞來的感知——那不僅僅是物理的傷痛,更像是一種陰毒的能量在侵蝕、在吞噬他的生機!那“黑黑的”氣息,濃稠得讓崽崽都感到恐懼!
沈青禾的心猛地一沉,驚歎道:“暗傷!而且是極其陰毒、帶著強烈負面能量侵蝕的致命暗傷!”
難怪他眉宇間的沉鬱濃得化不開,難怪他像一頭離群索居的孤狼!一個擁有那種層級信封的人,淪落到這種地方苟延殘喘……這傷,恐怕是根源!甚至可能是……某種詛咒或毒物的殘留?
這個認知讓沈青禾意識到這弱點……或許是她未來可以“交易”的籌碼?或者……是另一種償還的方式?
“蕭同志,”沈青禾將手中的靛藍布包往前一遞,動作乾脆利落,沒有絲毫扭捏,語氣卻刻意帶上一種公事公辦的“市儈”,“一點謝禮,兩個雞蛋,一點紅糖。鄉下地方,拿不出什麼好東西。你收下,我們兩清。”
她把“兩清”兩個字咬得很重,彷彿急於撇清關係。
她緊緊盯著蕭衍的眼睛,想從中捕捉一絲波動——是對她刻意疏離的不悅?是對這“廉價”謝禮的輕蔑?還是……對她可能察覺到他傷痛的警惕?
蕭衍的目光再次落在那靛藍色的布包上。
兩個雞蛋,一點紅糖。
在這片赤貧的土地上,這確實是難得的“硬通貨”。
但更刺眼的是她那急於劃清界限的態度和“兩清”的宣言。
他沉默了。時間彷彿被拉長。
那雙深邃的眼眸裡,寒冰之下似乎有極其微弱的光影在掙扎、在湮滅。最終,只剩下更深沉的、如同萬古玄冰的冷寂。
就在沈青禾以為他會再次拒絕,或者不屑地拂袖而去時,他動了。
那隻骨節分明、佈滿薄繭和細小疤痕、如同精鐵鑄就的大手,緩緩抬起。
沒有猶豫,沒有客套,就那麼穩穩地、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接過了那個小小布包。
指尖不可避免地擦過沈青禾微涼的指尖,冰冷、粗糙,帶著一種沙礫般的質感。
一觸即分。
“嗯。”一個單音節的回應,比之前的“不必”更簡短,更冷硬。
彷彿接過的不是一份心意,而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任務物品。
【媽媽!叔叔接了!但是……他這裡……】崽崽的聲音帶著困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黑黑的好像……動了一下?好像……更難過了?崽崽不懂……】崽崽的意識依舊牢牢鎖著蕭衍的傷處,傳遞來的感知複雜難明。
沈青禾的心像是被那冰冷的指尖攥了一下,有點悶。
她強壓下這陌生的不適感,維持著表面的冷硬:“東西送到,我走了。”
說完,毫不拖泥帶水,轉身就走。背影挺直,腳步決絕,彷彿多待一秒都是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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