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晦氣!在我家觸柱而亡算什麼?”林熹微白了她一眼。
付翠蓮指著林熹微的鼻子,跳腳,瞪眼,唾沫橫飛:
“是你殺了我閨女!就是你,你跟那個王媽才是一夥兒,我家玉蘭被你們耍得團團轉,到死都得背黑鍋,嗚嗚嗚。”
林熹微頭腦清晰,覆盤她的話:
“你等會,說我殺了林玉蘭,證據呢?”
付翠蓮的哭嚎戛然而止,眼裡冒起一絲迷茫,下意識看向林豪傑。
後者眼神閃了閃,沒吭氣。
但聽,林熹微又問:“既然沒證據,你在這裡血口噴人做什麼?”
付翠蓮似是突然想起什麼,補充:“哦,對!我家玉蘭死在你們家地界兒,不是你們殺的是誰?”
林熹微針尖對麥芒,回懟:“她死在我家外面就是我殺的嗎?上次付興瀚也死在我家地界兒,那不是你殺的他?”
付翠蓮一噎,本就不聰明的腦子,更是被林熹微繞成了一團漿糊。
林豪傑在心裡暗罵一句老廢物,不得不站出來把話題引入正途:
“上次畫廊的地下室丟失貨物,玉蘭姐後來同我們說了實話,是你跟王媽搬走了貨物,對她威逼利誘不讓說出真相。”
話至此,林豪傑專程給便宜媽遞了個眼神。
後者意會到了,短路的腦子終於重新連線成功:
“對!玉蘭親口告訴過我們,說你,還有王媽,一起威脅她來著,還說只要她不反水,事成以後分給她一些好處,如果不配合就殺了她。”
林菊英也在一旁敲邊鼓:“你們手裡有槍,威脅我姐,她每天晚上都睡不好做噩夢。”
付翠蓮被一兒一女牽著鼻子走,順著他們編纂的故事兢兢業業扯謊:
“我可憐的玉蘭吶,要不是她說夢話被我們聽到了,還不曉得事情已經這麼嚴重!”
說著,母女倆抱作一團,嚎啕大哭。
林公館一樓本就巨大,二人這麼一哭嚎,層層疊疊的迴音綿延不絕。
……
林熹微居然還有閒情逸致泡茶,逐一遞給兩名同志:
“二位請坐,請用茶,解解渴。”
這反倒搞得他們有點不好意思,為首的一名同志尷尬清了清嗓子,接過茶杯:
“林姑娘,我們對事不對人,登門造訪沒有惡意。”
他們是這一區域的治安官,林家究竟什麼門風什麼氣節,他們都清楚。
茶香嫋嫋,竟是上好的西湖龍井。
在這個物質匱乏的年代,飲茶,飲好茶,算是一種奢侈。
二位同志看到了林熹微的誠意,不免更加禮貌客氣:
“一切都是為人民服務,希望您能體諒。”
林熹微落落大方請他們坐下:“我明白,二位有公差在身,人之常情。”
她給了兩位同志足夠的面子,至於其他人,愛誰誰!
兩位同志在心裡就對林熹微高看一眼,不免語氣也溫和下來:
“那林姑娘,關於她們說的這些,你可有辯解?”
林熹微沒有故作高姿態說什麼清者自清,反倒是抽絲剝繭丟擲一連串的問題:
“其一,他們說我跟王媽殺了林玉蘭,純屬子虛烏有,無證據做支撐。”
“其二,他們說林玉蘭死在了林家地界兒,要賴給林家人行兇,這個邏輯不能成立,參照付興瀚的死。”
“其三,他們說我與王媽搬走了畫廊地下室的貨物,也是沒有證據;現在突然改口說林玉蘭是證人,結果,證人死了,未免過於巧合。”
“其四,林玉蘭已死,關於她所說的一切,不過是他們一家人一面之詞,不可完全取信。”
二位同志聽著林熹微抽絲剝繭的分析,禁不住頻頻點頭:
“有道理,這裡面邏輯漏洞太多,還需要仔細甄別,辦案要看證據,而不是紅口白牙說什麼就是什麼。”
他們是專業人士,雖然不是刑警,但是,處理過五花八門的案件。
付翠蓮腦子不夠用,最愛胡攪蠻纏耍賴取勝:
“林熹微,嘰嘰歪歪胡扯個啥?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家玉蘭死在了你家,不是你跟王媽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