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緊筷子的手青筋暴起,本想當場發作,突然想起一件事。
這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是自己知道,這劉德全可是還在緩刑期的。如果在緩刑期間他再次犯事(比如爆出貪汙什麼的),那就可以直接由緩刑,變成立刻服刑。
哼,逞一時之快有什麼用,把老子惹急了,老子送你進監獄。
不過,當下得先穩住對方,再暗暗收集證據。一旦掌握了他貪汙或者受賄的證據,那剩下的就好辦多了。
想到這裡,他慢慢鬆開了拳頭,以一種很特別的眼神看著他。
“怎麼?不服氣?”劉德全灌了口五糧液,油漬順著下巴往下淌,“乖乖在這兒當你的豬倌,說不定老子高興了,賞你口剩菜。”
陸正南站起身,聲音平靜得可怕:“不用了,場長。我突然想起還有豬食沒拌完,先去幹活了。”
他轉身走向豬圈,身後傳來劉德全的嗤笑:“瞧這慫樣,範凱的狗腿子也就這點出息。”
殊不知,這劉德全很快就會為他的狂妄、傲慢付出慘重的代價。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陸正南都在農場裡幹活。
白天,在豬舍裡忙活不停,晚上,則拖著疲憊的身體返回宿舍,身上跟散了架似的,躺在木板床上。任勞任怨,基本上上面交代什麼繁重的工作,他都會按時按量完成。
就這,劉德全還不肯放過陸正南,不是各種找茬辱罵,就是想方設法給他加活。
甚至連一日三餐,也不能保證,經常被無緣無故剋扣飯菜。才一個禮拜,陸正南足足瘦了十多斤,頭髮亂糟糟的,跟個要飯的差不多。
劉德全的所作所為,連農場裡的老員工都看不下去了。
不少人偷偷勸陸正南,乾脆辭職不幹算了,何必在一顆歪脖子樹上吊死。
這劉德全擺明了,就是針對你,處處給你穿小鞋。哪怕在外面端盤子掃地,一個月掙三千也比在這掙七千八千窩囊費要強。
這哪裡是人過的日子,簡直連要飯的都不如。
每當聽到這些話,陸正南也只是笑笑,並不回答。
沒錯,不好找工作,怕斷繳醫保、社保,月供只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是陸正南已經打定了主意,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
忍氣吞聲,可不是大丈夫所為;有仇必報,才是男兒本色。
很快,他的復仇機會就來了。
轉眼,就到了星期天,這也是農場員工一週之內,唯一一天可以休息的日子。
很多人,這個時候都會回家。
就算有小部分人不回家的,也都躺在宿舍裡,美美地睡上一大覺。
這天一大早,陸正南早早起床,先是洗了個澡,然後換上一套乾淨衣服,準備返回城裡跟趙圓圓離婚。
然而,他剛剛走出宿舍,就聽到幾個監工在那裡聊天,說今天有幾個大客戶會過來,一定要好好招待招待。招待室還有一箱二十年的茅臺,劉場長說它們拿出來,今天喝掉。
陸正南意識到,這很可能是一個機會。
他隨即拿出手機,給趙圓圓發去一條簡訊:“今天加班,回不去,下週再找個日子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