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揚塵聞言不由得微微皺眉,心中升起幾分思索。
他隱約記得那人名叫謝秋吟,正是謝皇后族中得寵的庶侄女,年方十六,前陣子剛入選入宮教習。
雖然說起來是跟著尋常秀女同一批入宮的,但只要沾上某個妃子母族中的身份,那就格外耐人尋味了,尤其還是皇后這個分量。
僅僅是入宮不過十日,謝秋吟在這後宮中也已經算得上是小有名氣。
甚至平日裡仰仗著謝皇后的背景,她一個小小秀女已經開始和後宮中的娘娘們走動,在皇帝面前也偶有露臉。
若非如此張揚,沈揚塵倒還真的不會知道此人。
看樣子這件事遠比自己想的還要複雜一些啊……
“她近日可常往來壽安宮?”
沈揚塵眼神動了動,微微頷首開口問道。
雖然這個問題幾乎已經有了答案,但他仍舊還是多確認兩句。
“常去。”
“上回內務府送來的錦鯉繡屏,便是謝小姐隨林嬤嬤親自送至壽安宮的。”
說到這裡,沈揚塵心中已經有了七八分的定數。
他揮了揮手事宜內侍們可以離開,幾人頓時如獲大赦的行禮離去。
…………
…………
夜色深沉,流雲殿只是點了一盞宮燈,顯得氣氛昏昏沉沉。
軟塌前,熹貴妃聽了沈揚塵的回稟後後,眸光暗了暗,並未作聲。
她的指尖輕輕摩挲案上銅爐,過了許久才低聲道:“謝秋吟……謝家的庶出之女,幼時養於東廂。”
“原本入不得譜系,如今卻忽得聖眷。”
“這一步,謝家走得未免有些太急了。”
熹貴妃深吸一口氣,似是略帶些許失落的開口問道:“陛下是否見過她?”
聽到熹貴妃這話,沈揚塵遲疑了些許,隨即緩緩開口答道:“奴才聽聞……三日前壽宴,陛下曾在賞樂時隨意一言。”
“說前頭執扇的那位,倒是長得清秀。”
這些宮中亂七八糟的舌根子,平日裡沈揚塵也鮮少去聽,但一些傳的盛的難免會落入耳中。
如今一想,倒是還真的都能對的上號了。
“哦?”
“一個小小的秀女,進宮不過十日,也已經能得到陛下的青睞了。”
“不愧是謝家出來的丫頭,一個兩個都是好心機。”
熹貴妃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語氣中似是有幾分咬牙切齒:“如此淺試便得應聲……皇后果然沉不住氣了。”
“眼下陛下龍體不穩,宮中更不許談及儲位。”
“可皇后已將棋擺至眼前,她以為這叫未雨綢繆……卻不知,恰恰為我所趁。”
她深呼一口氣,袖中指尖隱隱泛白。
熹貴妃坐起了身,聲音也冷冽了幾分:“你去查一查,那謝秋吟入宮前曾於何處習禮讀書,交往過何人。”
“若能翻出蛛絲馬跡,便立即告訴我。”
見熹貴妃態度如此,沈揚塵連忙應聲,眼神則是沉了沉。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後宮中謝皇后和熹貴妃針鋒相對,而在宮外謝家和趙家也同樣是勢同水火。
若是將熹貴妃被投毒一事和謝家關聯起來的話……貌似一切都有跡可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