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黑夜巫師

“我們已然至此，昔日的劇本歷歷在目。”

“帝國崛起、興盛而又沉淪。”

“人們一代代逝去，不分強弱。”

“災禍的火焰摧毀了一個又一個城鎮，新生交替，難以計數。”

“然而，滾滾向前的巨輪，永不會停歇。”

亞特遇到了一位真正的吟遊詩人，並不是他這樣的假詩人。

穿著並不是很好，與平民差不多。

這位坐在樹下彈著豎琴的吟遊詩人，看起來情況並不是很好。

那從腹部流出的鮮血，和被扯爛的衣物包裹，證明他在這野外遇到了強盜。

在看到亞特的時候，這位吟遊詩人，面色蒼白地笑了笑，似乎並不在意自己即將到來的死亡。

不，並不是不在意，而是，已經妥協了。

那黯淡的眸子中，流露出的是平靜。

亞特安靜地坐在他身前，聽著這位吟遊詩人的最後一次演奏。

自己身上沒有帶著任何治療物品，沒辦法拯救他。

而看到亞特安靜地坐下，這位吟遊詩人也明白了什麼，他的臉色又一次變得紅潤起來。

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他繼續彈唱起來：

“帝國的高塔即將傾覆，即將逝去的英雄們，在回憶著故鄉。”

“烏鶇鳥是不是還在鳴唱同一首歌？”

“槲寄生有沒有生長在橡樹之冠？”

吟遊詩人咳出了鮮血，但他依舊沒有放棄繼續彈唱。

“他們的傳說皆會被遺忘，那些曾經響亮的言辭，也將被紅色的沙塵掩埋。”

聲音被喉中的鮮血嗆的嘶啞，大量失血的心臟，也無法再強勁地鼓動。

“願英雄安息。”

他的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然後，將手中的豎琴遞給了亞特。

當亞特接過豎琴時，這位吟遊詩人失去了聲息。

雙手垂落。

“.”亞特沉默了。

他知道，眼前的死亡，並不是像往常遊戲中看到的那樣，只是資料的表現。

即使遊戲裡做得再真實，也依然是假的。

而眼前，可觸之可及的真實。

亞特的目光掃向手中這有些破舊的豎琴：

【斷裂的卡亞西特豎琴lv13：這是一把寄託著流浪者卡亞西特哀思的斷裂的豎琴，它並非是超凡物品，但它帶著魔力。】

“雖然我不是真正的吟遊詩人，但是，我會繼續使用它的。”亞特嘆了口氣。

他能夠毫不在意地偷走一位陌生商人的金錢，但卻對一個陌生的吟遊詩人的死亡耿耿於懷，這是為什麼？

亞特沒有想明白，也不想再去思考。

他走到吟遊詩人靠著的樹後，手掌觸及地面，伴隨著物品欄中多出的【土】，一塊塊土壤從地面消失，片刻後，一個深深的坑洞出現。

將吟遊詩人的屍體拖進坑洞中後，物品欄中的3份【土塊】的數量也緩緩下降到0，坑洞重新被填滿。

“願你安息。”

亞特找了根樹枝，用小刀在上面刻下了字。

願好友卡亞西特安息。

隨後，他轉身離開。

“有些人出生高貴。”

“有些人長於讚揚。”

“但我總是這血脈的末端。”

“沒有精雕細琢的臉龐。”

“沒有強韌的精神和悟性。”

“然而，詭計多端才是這個遊戲的規則”

手中拿著豎琴，肩膀上站著黑鴉，亞特一邊行走，一邊吟唱著。

這是來自前身曾經看過的一本詩歌集中的歌曲。

並不是很喜歡學習的亞特，在貴族教育之後，喜歡閱讀這樣的詩歌集。

往往，被父親發現之後，都會被訓斥一頓，但是，年幼的亞特卻樂此不疲。

這是亞特從那碎裂的記憶之中翻找出的，為數不多的，可以稱之為完整的記憶。

“狡猾，微不足道，但是，卻在這世界中蔓延。”

並不算光明的主題，如果沒錯的話，這是一位貴族小心翼翼地、隱忍和拼搏的故事。

“浪漫的殘忍騙局，因的仇恨變得清晰。”

“被冷落的幼獸，撕咬著這個由殘忍和謊言編織的世界。”

“對抗著寒霧的黑鴉，在低語著瘋狂之歌。”

亞特忽地一頓，當他按著記憶唱到這裡的時候，忽地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黑鴉？不，烏鴉這種形象出現在很多的詩歌裡，並不是什麼少見的意象。

疑惑地看了肩膀上的黑鴉歌洛拉一眼，對方歪了歪腦袋，也流露出疑惑。

搖搖頭，他繼續吟唱。

這段不斷前行的旅途太過無聊，這詩歌，也是打發時間用的。

就像往常慢跑、行走時帶著耳機聽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