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
凌天宇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這個老太監,他有點印象。
是永王凌正德身邊最得寵的內侍總管,平日裡深居簡出,輕易不會離開養心殿。
今天他突然親自來到聽雨軒,恐怕是來者不善啊。
“他來做什麼?”凌天宇淡淡問道。
“回主上,魏忠說,是奉了王上之命,前來探望貴妃娘娘。”天樞答道。
“探望母妃?”凌天宇冷笑一聲。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他那個所謂的父王,早幹什麼去了?
母妃在冷宮受苦受難那麼多年,他何曾派人來看過一眼?
現在母妃身體好轉,出了冷宮,他倒想起派人來“探望”了?
真是可笑。
徐貴妃聽到是永王派人來看她,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
有驚訝,有疑惑,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期盼?
畢竟,那是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是她兒子的父親。
縱然情分早已被歲月和冷宮的悽苦消磨殆盡,但突然聽聞他主動示好,心中還是免不了泛起一絲漣漪。
“天宇,既然是你父王派人來的,我們……是不是該見一見?”徐貴妃有些遲疑地問道。
凌天宇深深看了母親一眼,將她眸底那點微光盡收眼底,心中微嘆。
他點了點頭,語氣平靜:“好,既然他想演,那便讓他進來吧。”
“我倒要看看,我那位父王,又想耍什麼花招。”
“是,主上。”天樞躬身退下,去傳魏忠覲見。
很快,在天樞的引領下,一個身著暗紅色太監服,面白無鬚,神態倨傲的老太監,緩步走進了後花園。
正是永王身邊的大太監,魏忠。
魏忠一進花園,目光便在凌天宇和徐貴妃身上掃過。
當他看到徐貴妃那明顯好轉的氣色和容光煥發的模樣時,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
他可是知道,這位徐貴妃在冷宮裡熬了多少年,身體早就垮了。
沒想到,這才幾天不見,竟然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看來,這個三王子凌天宇,確實有些門道。
不過,魏忠很快便收斂了心神,臉上堆起虛偽的笑容,對著徐貴妃躬身行了一禮。
“奴才魏忠,參見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他的聲音尖細,聽起來有些刺耳。
徐貴妃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道:“魏總管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謝娘娘。”魏忠直起身子,目光又轉向一旁的凌天宇,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三王子殿下也在啊。”
凌天宇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淡淡地說道:“魏總管有何貴幹,不妨直說。”
“聽雨軒地方小,我可沒那麼多時間陪你兜圈子。”
魏忠被凌天宇這毫不客氣的態度噎了一下,臉色微微有些難看。
他心中暗罵:一個失勢的質子,也敢在咱家面前擺譜?真是不知死活!
不過,他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依舊維持著那副虛偽的笑容。
“三王子殿下說笑了。”
“奴才是奉了王上之命,特地前來探望貴妃娘娘的。”
魏忠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個精緻的錦盒,雙手捧著遞向徐貴妃。
“王上聽聞娘娘鳳體康復,心中甚是歡喜,特命奴才送來一些滋補之物,聊表心意。”
徐貴妃看著那錦盒,一時有些猶豫。
她不知道該不該收。
凌天宇卻直接開口道:“母妃身體已無大礙,不勞掛心。”
“這些東西,魏總管還是拿回去吧。”
“父王若真有心,不如多關心一下那些還在冷宮裡受苦的娘娘,也算是積德行善了。”
凌天宇的話,毫不留情,直接把魏忠和永王的面子都給撕了下來。
魏忠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他強忍著怒氣,尖聲道:“三王子殿下,這是王上的恩賜,您怎可如此無禮!”
“奴才只是奉命行事,還請殿下不要為難奴才!”
“為難你?”凌天宇冷笑一聲,“你也配?”
“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我母妃在冷宮十年,他何曾送過一針一線?如今惺惺作態,不覺得噁心嗎?”
“你……”魏忠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凌天宇,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何曾受過這等羞辱!
徐貴妃見狀,連忙打圓場道:“天宇,不得無禮!”
她轉向魏忠,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魏總管,天宇年輕氣盛,說話不知輕重,您別往心裡去。”
“王上的心意,本宮心領了。這些補品,本宮就收下了。”
說著,她示意身旁的侍女將錦盒接了過去。
魏忠見徐貴妃收下了東西,臉色才稍稍緩和了一些。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對徐貴妃說道:“娘娘,王上還有幾句體己話,想讓奴才單獨轉告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