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連滾帶爬地逃回了養心殿。
當他衝進殿內,看到永王凌正德的那一刻,積壓在心中的恐懼和驚慌爆發了出來。
“王上!王上!不好了!出大事了!”
魏忠“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帶著哭腔,身體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永王凌正德正坐在龍椅上,品著新進貢的香茗,心中還在盤算著如何進一步拿捏凌天宇。
在他看來,徐貴妃那個女人,一向懦弱沒什麼主見,只要自己稍加施壓,她肯定會乖乖聽話,去勸說凌天宇。
到時候,仁和堂歸了王室,凌天宇那個逆子也得夾起尾巴做人,東宮那邊也能安生不少。
一箭三雕,完美!
他甚至已經開始想象,凌天宇乖乖跪在他面前磕頭認錯的場景了。
那滋味,一定很美妙。
然而,魏忠這慌慌張張的闖入和淒厲的哭喊,卻將他的美夢徹底打碎。
“慌什麼!成何體統!”
永王眉頭一皺,不悅地呵斥道。
“沒看到孤正在品茶嗎?天塌下來了?”
他最是討厭下人這般沒規矩,大驚小怪。
“王上……不是……是……是三王子他……”
魏忠上氣不接下氣,臉色慘白得像死人一樣。
“三王子他……他要造反啊!”
“啪!”
永王手中的茶杯,應聲落地,摔得粉身碎骨。
滾燙的茶水濺了他一手,但他卻彷彿絲毫沒有察覺。
他猛地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死死地盯著魏忠,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凌天宇他要造反?”
這怎麼可能!
那個逆子,他敢?
“千真萬確啊王上!”魏忠哭喊道,“奴才……奴才親耳聽到的啊!”
“他……他不僅不肯交出仁和堂,不肯向太子殿下認錯,他還……”
魏忠說到這裡,聲音都有些發顫,彷彿想起了什麼極為可怕的事情。
“他還辱罵您……說您連屁都不是!”
“他還說……說要讓淩氏王族血流成河,雞犬不留!”
“說您的好日子到頭了,讓您洗乾淨脖子等著!”
魏忠每說一句,永王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當魏忠把凌天宇那些大逆不道的話,一字不漏地轉述完畢後,永王的臉已經黑得像鍋底一樣。
一股恐怖的怒火,從他胸中熊熊燃起,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吞噬。
“孽畜!孽畜啊!”
永王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魏忠,厲聲咆哮。
“他竟敢如此!他竟敢如此!”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個在他眼中一直懦弱無能,任他拿捏的廢物兒子,竟然敢說出這等狂悖之言!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挑釁了!
這是赤裸裸的宣戰!
這是要將他這個父王,將整個大永王室,都踩在腳下的節奏啊!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永王氣得在殿內來回踱步,胸膛劇烈起伏,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
他怎麼也想不通,那個凌天宇,到底是哪裡來的底氣,敢如此跟他叫板?
難道,他真的以為,憑藉一個仁和堂,憑藉一些不知來路的死士,就能跟他這個大永之王抗衡嗎?
太天真了!太可笑了!
“王上息怒!王上息怒啊!”
魏忠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生怕永王的怒火會殃及到自己。
“息怒?孤如何息怒!”永王猛地停下腳步,一把抓住魏忠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
他雙目赤紅,面容猙獰,如同要吃人的惡鬼。
“那個孽畜,除了說這些,還做了什麼?”
“他……他還把徐貴妃給氣得吐血了!”魏忠戰戰兢兢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