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進怒喝:“你敢!”
“陸政然你憑什麼讓我給你跪下?”
姜文進看著陸政然鄙夷嘲笑:“你們知道嗎,他們家原先是流民,在隔壁生產隊想落戶,被人當狗耍,大隊長燒了熱炕讓他們家人坐,燙的屁股都起包也沒落戶成功。”
“是我爹,看他們一家人可憐收留了他們。”
“陸政然,忘了當初吃我家飯感動的痛哭流涕的樣子嗎?忘了在我爹面前跪求娶我姐的樣子了嗎?”
“你在我家跪著討飯吃,現在讓我給你跪下?你有什麼資格!”
“不怕我爹在九泉之下看著你嗎?”
陸政然下頜骨陡然收緊,太陽穴青筋爆起,眼睛裡爬滿紅血色:“愣著幹什麼?把他給我按跪下,我今天倒要看看,我是大隊長,讓一個思想有問題的小偷給我跪下,有什麼問題!”
其中一個幹事年紀輕,看陸政然生氣,覺得表現機會到了,一手抓著姜文進胳膊,一手按住他肩膀,抬腿踹他腿彎,逼他跪下。
姜文進膝蓋砸到地面上,土和雪混著飛揚起來。
他抬起頭,不忿問道:“大隊長就可以隨意按罪名嗎?說我是小偷,你有證據嗎?”
陸政然咬牙,濃眉擠在一起:“強詞奪理。”
他把陸多喜喊道前面來:“你說說,他給你吃什麼了?”
陸多喜看著姜文進,奶聲奶氣的說:“小舅舅給我吃家雀,好多好多家雀,他打家雀的彈弓是姥爺做給他的,姥爺說,做彈弓就是為了讓舅舅打家雀吃。”
後面是陸多喜編的。
沒錢沒勢的姥爺姥姥一家,得罪就得罪了。
不過,陸多喜不是表面得罪人的。
她裝似懵懂的問陸政然:“小舅舅給我打吃的有什麼不對嗎?爹爹為什麼要打他?小舅舅人很好的,能不能把他放了?”
若不是自己的親姐姐早就提醒他陸多喜有問題,看著眼前‘好心’的孩子,姜文進也會被騙過去。
陸政然居高臨下看著他:“生產隊的東西都是公有的,家雀不能隨意打殺,你揹著組織挖牆腳,不是小偷是什麼?”
姜文進不屑:“小孩兒說的話有幾分真?你憑什麼說我打家雀,你有證據嗎?”
陸多喜有些慌了。
小舅舅好無恥,明明是他打的家雀,他竟然不承認,還在爹爹和蘇蘇阿姨面前冤枉她說假話。
“小舅舅說過,他是在長垣上打的家雀。姥姥殺的家雀,廚房柴火垛裡好多家雀毛,我看著都沒掃乾淨,家裡有證據,長垣上也有證據。”
小孩子不能激,一激就說出來。
姜文進低頭,藏在眼裡的笑。
去找啊。
看誰能找出所謂的‘證據。’
楊蘇蘇一瘸一拐走到陸多喜身邊,義正言辭道:“孩子是不會撒謊的,尤其是多喜,從小養在陸隊長身邊,讀書寫字什麼都會,從來不撒謊。”
“姜文進,孩子說話都講究證據,而你,口口聲聲汙衊我和大隊長的關係,你呢,你有證據嗎?”
“多虧我是個信心堅定的女人,自知清者自清,不會因為你三言兩語尋死覓活,上吊自殺,換做旁人,你現在已經殺了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