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璽越眼底暗沉,強打起精神,啞著嗓子道:“……好。”
姜晚晴知道他清醒了幾分。
左手拉住沈璽越環在她肩膀上的手臂,右手扣住他的腰,她咬住嘴唇用力抬起沈璽越,站起來的過程壓的她差點摔倒。
沈璽越一米八幾的大高個,身材是修長的,可他身上卻不幹癟,精瘦有力,最起碼也有一百五十斤。
姜晚晴和他又是孤男寡女。
一邊是難以承受的重量,一邊是陌生男人過分靠近的氣息,她整個人都是亂的。
她十幾歲認識陸政然,一直跟著陸政然屁股後面跑,視線中從來沒注意到別的男人,更沒有接觸別的男人。
扛起一個病號,身上有數不清的位置要緊緊挨在一起,炙烤的姜晚晴也出了一身汗。
雪簌簌落著,可以聽到稀碎響聲,地上很快鋪了一片白。
山洞在旁邊在右邊的位置,要爬上一個坡,再走五六分鐘才能到。
讓姜晚晴鬆了一口氣的是沈璽越人還發燒,前進的過程並沒有摔倒或者暈倒,他靠她支撐著走到了山洞。
山洞天然形成,大概有三四個平方大小,入口不大,裡面寬敞,背風。
姜晚晴艱難的把沈璽越挪到山洞裡,讓他靠著坐下,把包取下來在裡面翻找可以退燒的藥,翻了一圈沒看到。
她抓了抓頭髮:“看來要在這裡過夜了。”
山洞裡至少保溫。
她把沈璽越蹭亂的衣服整理好,他的衣服清一色黑的,經常穿黑色高領毛衣,衣服料子好,人長的又好,黑毛衣穿他身上,添了十足的禁慾感。
姜晚晴又把毛衣拉高,外衣蹭開的扣子扣上,繫到最上面一個釦子,沈璽越忽然睜開眼睛。
男人天生的眉目深邃,高鼻薄唇,那雙眼落在姜晚晴的手上,幽暗不明:“你解我扣子幹什麼?”
姜晚晴:“?”
她氣的差點吐口血。
手指用力將釦子擰上:“你衣服蹭開了,我幫你係好,誰沒事兒解你釦子,我可不敢解你釦子。”
對方要不是沈璽越而是陸政然,姜晚晴已經抄起右手邊歪七扭八的亂石掄對方腦袋上。
看他還怎麼胡言亂語。
女人的手很白很細,指間帶著陳年老繭,看起來很粗糙。
沈璽越皺眉:“你多大?”
姜晚晴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問她的年齡,她還在因為剛剛的事情感到無語,隨口回答:“二十五。”
沈璽越繃緊了唇角:“白瞎了這雙手。”
姜晚晴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瞧見自己手上的老繭。
明白他說的是這個。
她自嘲一笑:“結婚前我也不用幹這些,識人不清嫁到陸家,這些年磨出來的。”
她把手收回去:“你在這裡躺著休息,我去撿柴。放心,我會在外面撒層藥粉,防止野獸鑽進來。”
沈璽越撩起眼皮看了姜晚晴一眼,狹長冷淡的眼底晦澀不明,他廢力抬起右手,將手上的皮手套取下來遞給姜晚晴:“你是女人不是石頭做的,好好保護自己的手。人不心疼自己,善待自己,旁人又怎麼會善待你?”
黑皮手套有些大,猝不及防出現在眼前。
姜晚晴忽然想起,有年冬天,她蹲在井邊洗衣服,凍的雙手通紅,想燒水洗衣服。
陸政然罵她:“公主命丫鬟身,洗個衣服還要熱水,今天要熱水,你明天是不是要摘天上的星星?矯情!”
姜晚晴嘴唇微微下撇,眼神溼潤,壓抑住心底的難受,故作輕鬆道:“我以前也想疼疼自己,可他……說我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