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蘇蘇還沒被人這樣誇過,臉頰微微紅:“快吃飯,吃完飯我帶你去洗洗臉梳梳頭髮。”
陸多喜點頭,緊忙乖乖吃飯,期待等會兒楊蘇蘇給她扎辮子。
為什麼蘇蘇阿姨不是她娘呢?
她好希望每天都是蘇蘇阿姨給她扎頭髮,洗臉,穿衣服。
楊蘇蘇目光沉凝在陸政然的手指上:“你的手……要繼續放血嗎?冬天太漫長了。”
陸政然氣得頭疼欲裂。
“她連飯都不給多喜做,給多喜吃發黴的鹹菜,我怎麼敢指望她放血救孩子。”
整整六天了!
姜晚晴真的沒來找他!
反了天了。
陸政然生氣之餘不知道為什麼有種煩躁。
他向來是冷靜的。
煩躁把他的冷靜燒成灰燼,讓他心火太旺盛,太陽穴疼,腦袋後面疼,整個頭都快炸開,他恨不得衝到姜晚晴面前問問她,她怎麼敢,這麼久不來舔他!
楊蘇蘇看出他的煩躁,順著他的話說:“要不要找田阿姨幫你勸勸晚晴嫂子?”
“你們夫妻間的事情最好家裡人調節,外人插手說不定會刺激到嫂子,田阿姨是她的婆婆,待她和親女兒一樣,讓田阿姨去處理是最合適的。”
陸政然沒說話。
吃完飯把陸多喜託付給楊蘇蘇,回家找他娘。
向陽生產隊組織架構不小,大隊以東西為主,房子分佈在土街兩邊,生產隊裡面種著槐樹柳樹楊樹,冬天光禿禿的,偶爾能看到誰家柿子樹上掛著一點橙黃的柿子,上面蓋著雪,不會南飛的家雀兒站在樹梢啃食上面的柿子肉,啄出一個洞,將裡面的肉叼得乾淨。
姜晚晴消停了五六日,學了不少知識。
早上又下了雪,她吃完飯看會兒書,覺得身體疲累,骨頭很硬,戴上手套帽子出門掃雪,出門驚擾了柿子樹上的家雀,小灰麻雀撲騰飛走,留下顫巍巍的樹枝。
姜晚晴推了下頭上的帽子,揮著掃帚掃雪。
掃到門口,一雙黑色燙絨布面嶄新的棉鞋出現在她眼前,棉鞋釘了六個釦眼,針腳細密,工整,比外面賣的鞋穿著都好看。
姜晚晴眼熟。
是她做給婆婆田小菊的。
算上上輩子的記憶,她已經許多年沒見過這個人了。
陸政然和楊蘇蘇的感情搬到檯面上,田小菊翻臉不認人,把楊蘇蘇供起來,把她當仇人,看一眼都嫌髒的那種。
不等姜晚晴抬頭。
一口痰吐在她面前。
田小菊劈頭蓋臉罵道:“我在家替你照顧四個孩子,你連你男人和多喜都照顧不好,沒用的東西,我兒子怎麼優秀,怎麼就找了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