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御書房內。
“陛下,自常州十二縣以來,沿途被凍死的百姓不計其數,若繼續下去,恐怕會激起民憤啊。”
下方,巡撫唐龍跪在乾皇面前,把在外之見敘述了一番。
乾皇坐在龍書案後,喝了口茶,將手中的摺子放下,而後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這的確是個讓他頭疼的問題。
貧困百姓冬季用不上炕,爐火,只能穿紙衣來抵禦寒氣,可一旦氣溫驟降,這種保暖的方式,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可若是開放國庫,救濟百姓,讓他們都用上炕取暖,那得消耗多少金銀?
此法根本就行不通。
“陛下,何不張貼皇榜,廣召賢才,臣妾相信大乾定有能人。”這時,一旁的皇后蘇柔開口道。
聞聽此言,乾皇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唐愛卿,傳朕口諭,張貼皇榜,廣召賢才,能解此局者,重重有賞。”
“是,陛下。”
唐龍領命後,轉身離去了。
就在這時,乾皇的貼身太監劉濤躬身走了進來,“陛下,護國公送了一封信過來,聽說是鎮國公之孫在獄內寫的。”
“哦?”
乾皇一臉陰沉,“一個將死之人,還給朕寫信幹嘛?”
“陛下,倒不如看看他寫了什麼?”
蘇柔語氣中帶著一絲笑意。
乾皇:“你很好奇?”
“恩,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當年鄧江在獄中寫的懺悔錄,如今不是廣為流傳嗎?”蘇柔笑道。
“哈哈,他能跟鄧江比?”
乾皇笑了,“既然如此,我們不妨看看這陳俊寫了什麼。”
“劉濤,把信呈上來。”
“喏。”
劉濤上前,雙手把信奉上。
乾皇起初只是漫不經心的掃視,可越往下看,他就越想笑,哪怕他早就習得帝王之術,但如今真的沒有忍住。
當他全部看完時,直接開懷大笑,把信丟到了桌上。
說是怒極而笑一點都不過分。
一旁的蘇柔見他這個表情,心中更是好奇陳俊寫了什麼。
能把乾皇氣笑,有點水平。
蘇柔淡淡一笑,隨手拿起桌上的信看了起來。
乾皇也沒攔著。
【陛下天恩浩蕩,一紙賜婚,臣今辜負公主,深知罪不可赦】
【然聞京城,民凍餓死者日以千數,凍餒而死者日三四】
【故,臣有一法,可解百姓之疾苦】
【另,獄中作詩一首,獻於陛下】
【願化厲魂叩天門,來世不投世子身】
【罪臣陳俊謹呈】
【乙巳年仲冬】
“撲哧。”
蘇柔看完之後,沒有忍住,笑了出來,“陛下,這陳俊倒是有些意思。”
“連朕都不知京城,民凍餓死者日以千數,凍餒而死者日三四,他在獄中又知曉了?真是膽大包天,一派胡言!”
乾皇氣急敗壞。
反倒是蘇柔,此刻卻是平靜了下來,“陛下,陳俊在信中說,有一法,可解百姓之疾苦。”
“哈哈。”
乾皇笑了,人無語到一定程度,真的會笑。
“陛下,陳俊雖是死刑犯,但鎮國公一家鐵骨錚錚,一心為國,何不給他一個機會,聽聽他的高談論闊?”
“倘若陳俊一派胡言,當即處死也未嘗不可。”
聞聽此言,乾皇皺了皺眉,“朕特許陳俊獄中留後,已是念及了鎮國公的情分,可若讓陳俊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詞,那丟的可就不只是朕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