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速車神

第174章 撬動槓桿

沒有雞湯,沒有激勵,也沒有安慰,只有挑戰——

勒克萊爾注視著陸之洲離開的背影,不由悄悄挺直腰桿。

陸之洲是正確的。他選擇這條路,不是因為賽車容易,恰恰因為這是一項挑戰。

他依舊記得,四歲還是五歲的時候,父親第一次帶他開卡丁車,他就愛上了,迫不及待地想嘗試第二次。

儘管父親也有一個賽車夢,並且殷切盼望他們能夠繼承夢想,但父親從來沒有強迫他們,事實上,父親一直在試圖勸阻他們,提醒他們這是一條漫長而艱辛的道路,如果他們放棄,他百分之百支援。

曾經有三次,勒克萊爾想過放棄。

第一次是洛倫佐放棄的時候,第二次是家裡再也沒有資金支援的時候,第三次則是父親確診重病的時候。

然而,每次經歷低谷和挫敗過後,內心的熱情反而越來越強烈。

他喜歡賽車,不是因為輕鬆,不是因為總是能夠勝利,而是因為車手總是需要面對重重困難持續挑戰極限。

夢想的美好,不在於它能夠輕鬆實現,而在於它總是能夠點燃熱情和動力,為每一天的生活注入動力。

沮喪是真實的,挫敗和痛苦也是真實的,但他不會再逃避。

抬起頭,勒克萊爾注視著那個背影,眼前不就是一個榜樣嗎?半路出家、橫空出世,卻走在他的前面。

不止是他,陸之洲已經走在許多許多車手前面。

所以,他應該儘快追上陸之洲的腳步才對,他從來都不是因為這條路一帆風順簡單便捷而進入圍場的。

“之洲!”

勒克萊爾揚聲喊道,踩著滑板快速追上去。

“晚上模擬器比一場,怎麼樣,輸的人請吃飯。”

陸之洲轉頭望回來,“選單任選?不會又是披薩吧?”

勒克萊爾直接樂了,“不,不是披薩。選單任選。”

一前一後,兩位今年圍場的新人踩著月光和夜色飛馳,摩納哥的比賽才剛剛落幕,馬不停蹄地投入全新競爭裡。

與此同時,圍場裡也是一樣,刀光劍影、暗潮洶湧。

梅賽德斯賓士維修區裡,依舊燈火通明,沒有收拾行李離開,託託-沃爾夫必須承認,他當初看走眼了——

他相信陸之洲是一位具備潛力的車手,卻沒有預料到這份潛力強大到如此程度,第一個賽季就威脅到了梅賽德斯賓士。

一直以來,沃爾夫更加看好維斯塔潘,他認為維斯塔潘身上蘊藏的潛力值得放手一搏,他始終虎視眈眈,密切關注紅牛內部鬥爭的局勢。

但現在看來,陸之洲的潛力居然還在維斯塔潘之上,如果說墨爾本安全車是一個意外,純屬巧合,那麼摩納哥的overcut確確實實展現陸之洲的全方位能力,不止是駕駛技巧而已。

非常非常遺憾,本來梅賽德斯賓士已經佔據先機,結果還是被法拉利捷足先登,對此,沃爾夫譴責自己的謹慎;而現在,陸之洲正在成為法拉利威脅梅賽德斯賓士的致命武器。

他不能再繼續坐以待斃下去。

當然,法拉利和紅牛一樣,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高層的權力鬥爭可能產生諸多機會,正如維斯塔潘一樣,梅賽德斯賓士讓陸之洲穿上銀色戰袍也並非沒有可能。

不過,這需要從長計議,暫時不著急。

眼前的當務之急是調整策略,2018賽季才是重中之重。

梅賽德斯賓士需要給予陸之洲足夠重視,不能當作一個普通新秀看待,而是橫亙在衛冕冠軍面前的攔路虎。

不止車隊冠軍而已,陸之洲現在在車手冠軍競爭隊伍裡的位置也佔據優勢。

對外,沃爾夫相信維特爾和陸之洲應該矛盾重重,維特爾不會滿意陸之洲在車手積分榜上的位置,他需要時不時挑撥離間煽風點火一下,競爭對手後院起火的災難就是梅賽德斯賓士建立優勢的機會。

對內,沃爾夫認為車隊策略需要改變,他們一直把陸之洲當作簡單的二號車手,但現在看來也許陸之洲依舊是二號車手,兩個大獎賽冠軍不足以改變局面,但這個二號車手的策略位置正在豐富起來。

不止梅賽德斯賓士,紅牛估計也是一樣,在制定比賽策略的時候,他們都忽略了這個嬰兒車手的威脅程度——

不,從今天開始,不能在繼續稱呼“嬰兒車手”了,因為這就意味著他們團隊內部始終欠缺對陸之洲威脅和潛力的正確認知,也許他可以利用這個暱稱在媒體面前展開攻擊,但在隊伍之內他們需要禁止。

“叩叩!”

敲門聲傳來,沃爾夫揚聲回應,推開門的赫然是漢密爾頓和博塔斯。

第一步,沃爾夫需要和兩位車手完成交流,詢問他們的意見,並且讓他們意識到陸之洲策略位置的變化。

賽季還未進行到三分之一,一切調整都來得及,沃爾夫不是那種拒絕承認錯誤的型別,只要能夠繼續登頂冠軍,坦然承認自己的錯誤又有什麼難處?

當梅賽德斯賓士正在緊鑼密鼓展開內部會議的時候,紅牛也沒有例外。

也許沃爾夫和霍納兩看兩相厭,但不得不說,最瞭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敵人。

霍納第一時間意識到,他們今天策略的失誤,裡卡多跟著維特爾進站,這一步棋,左右了賽事走向。

如果紅牛繼續無視陸之洲的價值,接下來的比賽策略可能還是會重蹈覆轍。

但霍納腦海裡的想法又更加複雜一些,因為他知道阿里瓦貝內的驕傲,紅牛隻需要稍稍做出一種姿態,表示他們開始重視陸之洲,如果梅賽德斯賓士也開始朝著陸之洲集火,阿里瓦貝內很快就會警覺。

這意味著,當法拉利制定策略的時候,維特爾依舊將是核心。

所以,紅牛需要做的就是在策略博弈的時候,把陸之洲這個煙霧彈的位置調整一下,製造陷阱讓阿里瓦貝內跳。

即使阿里瓦貝內不上當,只要能夠讓他猶豫,那麼就是紅牛的機會。

霍納知道阿里瓦貝內在策略抉擇上的老大難問題,他會充分利用這個弱點;並且,相較於陸之洲來說,霍納還是更擅長對付維特爾。

畢竟,維特爾就是紅牛出身的,當初霍納能夠一手將維特爾培養為世界冠軍,現在霍納自然也可以抓住維特爾的缺點讓他演變為法拉利悲劇的短板。

霍納需要阿里瓦貝內繼續相信維特爾,這才是紅牛的機會。

所以,接下來應該如何佈局,紅牛的確需要調整。

不過,在霍納看來,他們眼前還面臨另外一個嚴重問題,一個致命缺陷!

陸之洲?

當然,需要警惕、需要戒備,策略層面的調整是必須的,但霍納並不認為陸之洲的威脅係數那麼高。

這也是霍納和沃爾夫的本質差異。

儘管去年gp3,霍納已經注意到陸之洲,但從頭到尾,霍納都不認為陸之洲的賽車天賦高於維斯塔潘。

霍納不曾也不會真正擔心陸之洲的威脅,因為他相信,裡卡多和維斯塔潘具備成為未來世界冠軍的一切要素,紅牛在短時間內根本不需要擔心“天賦”問題。

唯一問題在於管理層的不和與鬥爭,約斯-維斯塔潘的可怕控制慾、馬爾科如同奸佞之人般的搬弄是非、高層權力鬥爭撕扯資源,這些事情正在影響他們朝冠軍發起進攻。

如果他們願意暫時放下偏見,給予裡卡多一些信任,裡卡多完全能夠成為世界冠軍,現在就已經萬事俱備。

接下來,裡卡多率領車隊重登冠軍巔峰,維斯塔潘快速成長,隊內完成新老交替無縫銜接,一切看成完美。

可惜,霍納願意摒除私心全力幫助維斯塔潘成長,約斯和馬爾科卻拒絕給予裡卡多施展拳腳的空間。

所以,他們的確需要策略層面上調整陸之洲的位置,但霍納此時此刻並不擔心陸之洲顛覆圍場格局。

老實說,約斯和馬爾科要令人頭疼多了。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比約斯、馬爾科更加嚴峻,一個可能隨時葬送紅牛團隊一切努力的致命缺陷——

引擎。

圍繞引擎產生的問題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紅牛也好、紅牛二隊也罷,這一直是困擾他們的嚴重桎梏。

目前,紅牛引擎供應商是雷諾。

這家來自法國的傳統引擎製造商,一直襬著高姿態,依仗自己是圍場僅有的四大引擎供應商之一,躺在品牌的悠久歷史以及圍場的光輝事蹟洋洋自得,明明應該是平等合作,卻始終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傲慢,頤指氣使地對待紅牛這位客戶。

明明紅牛是甲方,卻硬生生陷入乙方的憋屈。

摩納哥大獎賽全部結束,霍納對雷諾引擎的不滿推向全新巔峰——

排位賽,維斯塔潘動力單元出問題。

正賽,裡卡多動力單元出問題。

霍納不擔心陸之洲,別人看到陸之洲十二圈overcut的壯舉,但在霍納看來,如果不是裡卡多動力單元的問題,陸之洲根本不可能overcut成功,這個冠軍應該屬於他們紅牛才對。

更重要的是,繼上海之後,如果裡卡多能夠登頂摩納哥,這能夠給予霍納在隊內對抗馬爾科的更多資本。

現在紅牛隊內資源正在悄無聲息朝著維斯塔潘傾斜,因為維斯塔潘場內場外承受的壓力節節攀升,馬爾科給予維斯塔潘壓力的同時,也給予霍納施壓,要求紅牛竭盡全力支援維斯塔潘,維斯塔潘在賽場表現遲遲沒有達到預期、現在甚至被陸之洲全面超越的根本原因就是車隊沒有給予百分之百支援。

霍納也是有苦難言,明明裡卡多才是一號車手,但現在馬爾科卻插手車隊事務,給予維斯塔潘更多支援,直接導致車隊制定比賽策略的時候束手束腳,自己把自己困住。

真正的麻煩在於,今年裡卡多合同即將到期。

在車隊裡,裡卡多就是霍納陣營最堅實的夥伴,他一直在試圖努力續約,他需要裡卡多留下來成為對抗馬爾科勢力的中流砥柱,他需要藉助裡卡多的力量在車隊裡爭取更多話語權。

但顯然,空口無憑,裡卡多也需要更多誠意更多籌碼,否則他也不願意在紅牛消耗青春為他人做嫁衣。

一個摩納哥大獎賽冠軍,也許無法從根本改變局面,卻的確能夠給霍納更多喘息和調整空間。

結果?

都怪雷諾。

比起警惕陸之洲來說,霍納現在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雷諾身上。

比賽結束,霍納第一時間向雷諾表示強烈抗議,因為雷諾的關係丟掉冠軍,他的語氣比平時過分許多,一點情面都不留地展開全面攻擊。

紅牛是雷諾的客戶,紅牛掏腰包、雷諾提供引擎,那麼雷諾有責任和義務給予最好的服務,否則紅牛就更換引擎供應商。

霍納真心想不到還有哪個甲方比他們更憋屈了。

一通怒火宣洩完畢,電話結束通話,霍納馬上平靜下來,就好像剛剛那個暴跳如雷失去控制的人不是他——

一切都只是一場表演,他需要雷諾明白他們的挫敗和憤怒。

接下來則是好好調整心態制定策略了,摩納哥並非沒有收穫,霍納相信,紅牛具備衝擊冠軍的能力,如果梅賽德斯賓士和法拉利眼裡就只有對方的話,紅牛不介意打亂這個派對,接管賽季冠軍爭奪戰主動權。

至於陸之洲……

霍納拖著下巴眉頭緊蹙,陷入深思,然後站立起來,風風火火地離開辦公室,一路詢問著,找到了維斯塔潘。

果然,一如所料,維斯塔潘正在觀看比賽錄影,他的生活除了賽車還是賽車,幾乎沒有其他事情。

新賽季揭幕以來,維斯塔潘經歷劇烈顛簸起伏,陸之洲的橫空出世確實帶來巨大壓力,他曾經引以為傲的那些記錄全部被陸之洲改寫,那些媒體和噴子幸災樂禍的落井下石,開始質疑維斯塔潘的天賦。

最近幾站賽事可以明顯看到維斯塔潘的激進,他比任何時候都更加渴望證明自己。

在霍納看來,摩納哥是一次轉折。

在動力單元出問題的情況下,維斯塔潘穩住陣腳,並且在摩納哥這條超車困難而舉世聞名的賽道上,從第二十名一路追擊到第九名,證明他的能力。

霍納不認為約斯和馬爾科會讚揚維斯塔潘,但他相信,只要給維斯塔潘一些肯定,他將迎來蛻變。

陸之洲,也許可以成為激發維斯塔潘兌現潛力的工具,除了警惕之外,他完全可以好好充分利用陸之洲的剩餘價值。

“嘿,馬克斯,還沒有回家嗎?這是什麼,陸之洲的十二圈?”霍納露出一臉慈愛的表情,主動走了上去,輕輕拍了拍維斯塔潘的肩膀。

這就是霍納和馬爾科的不同。

馬爾科習慣施壓,用殘酷的方式逼出潛力,玉不琢不成器;而霍納能屈能伸,他懂得因材施教的策略。

也許,現在維斯塔潘依舊被牢牢掌控在約斯和馬爾科手裡,但誰知道呢,等維斯塔潘的翅膀硬了之後,他將成為霍納手裡的最大王牌呢?

眼前,就是機會。

霍納用慈祥的目光看向維斯塔潘,如同慈父一般。

“你已經很棒了,你不需要和任何人對比,沒有人能夠成為你的比較物件,你的唯一對手就是你自己。”

“包括陸之洲也不行。”

此時此刻,正在私人飛機裡的陸之洲:啊嚏!

等等,誰在唸叨他?

啊嚏!

一個噴嚏停不下來,陸之洲連續打了三個噴嚏,左看看右看看,但諾大的私人飛機裡看不到其他人影,只有引擎和空調運作的嗡嗡聲響在耳膜之上湧動,似乎鑽入時間縫隙裡一般,短暫地迷失方向。

反而是驚醒了靠在椅背上幾乎睡著的阿爾諾,他猛地睜開眼睛,一副假裝自己正在忙碌、沒有打瞌睡的模樣。

然後,視線在空氣中碰撞在了一起。

阿爾諾略顯窘迫,清了清嗓子,笨拙地轉移話題,“你的複習進度如何?我真心不知道你為什麼堅持回家參加這次考試。”

“一個承諾。”陸之洲展露笑容,沒有戳破阿爾諾轉移話題的伎倆,“我答應母親,我不會耽誤學業,也不會因為賽車而徹底放棄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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