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獨孤求敗與張無忌!
無影燈下,手無殘影,術野清晰,脾臟的血流已然被阻斷。
陸成站在了主刀位,做完正式切除病損前操作準備後,抬頭請示:“陳老師,我開始了。”
陳松點頭:“說了你全程操作,你操作便是,你主刀又不是名不正言不順!~別廢話。”
陳松目前只是想繼續看陸成的操作細節,前期的開腹、止血等細微操作雖也是陸成做的,但這些都是基礎的活兒。
切口暴露屬於是程式化的流程,已經被無數前輩總結凝練到一板一眼境界,著實看不出什麼蹊蹺!
這是一臺擇期的脾內纖維瘤,並非是急診所致的脾創傷,因此,此刻的脾臟看起來大部分圓潤,只是在右上極有一條條索狀的外凸凸起。
陸成早細緻觀察過脾臟的腫物走向,也評估過大小,小心地切開被膜後,紅髓顯出。
腫物位於白髓與紅髓交界處,將靠外的紅髓頂出!
“小心脾竇。”陳松不是很放心,補了一句。
陸成並未回覆,而是用手裡的尖刀在非常細緻地往下深進,每一刀的著力點、縱深切口,都恰到好處。
那種對細微輕變都控制得具體入微的功力,是很難用目光直接捕捉的,必須要以切開後的分離面細節,才得以顯出。
廚師也能用刀,普通人也可以用刀。
外科高手用刀與他們不同之處就在於具體入微,越是頂級的高手,在用手術刀切除的時候,就越是對自己的手有絕對的掌控。
境界高者,手刀一體,境界更高者,心到手到刀到。
陸成的水平,固然還沒有達到那種奇觀境界,可能夠做到手刀完全一體,已然是讓陳松對其改觀了。
纖維瘤是良性的腫瘤,有自己的完整包膜、結構以及蒂部。
要將其完整切除,不是它在哪裡,就從哪裡破口動刀,而是要走脾小梁,儘可能地將其暴露後,以最小的口子,將其完整切除。
或者,就是以保脾術中的部分脾切除術為應對方式,連帶著纖維瘤所在的脾實質進行部分切除!
陳松看了大概兩分鐘,便緩緩點頭:“不錯,木有吹牛。”
張鐵生這會兒雖然是二助,境界不到的他,卻看不出細節性的東西,只負責喊六六六:“很nice!”
陳松則問:“nice在哪裡呢?”
“操作。”不知糾由的張鐵生血混子,給的答案就是為了混點分數,他的眼神和善,帶著友誼的討好。
“算了,這個問題為難你了。”陳松也沒追求張鐵生給具體的答案。
要一個小學生給出橢圓函式的論證過程,是為難人家了。
“紅髓、白髓內有大量的。”陳松在將給陸成講解時,馬上停聲。
陸成已然是剖開了紅髓實質的近端,並且找到了紅髓的供養血管近端,單手抽吸放空腔內餘血後,如單身漢找寡婦一般地利索將血管主支予以夾持起來。
而後梳理分支……
保脾術不是簡單的三個字,也不是打打殺殺,更不是人情世故,是具體而微的操作,於器官區域性而言,是生命的重新綻放……
醫學的祛魅本質在於難而不會,會則不難。
操作水平和操作細節,到了那樣的火候,見山是山,沒到那樣的火候時,就是外行,看起來就很覺得不可思議。
……
一臺手術下來,陸成做的酣暢淋漓,陳松看得酣暢淋漓,唯獨張鐵生,覺得陸成和陳松二人有點怪怪的。
特別是陳松,彷彿去蓉城進修過似的,看向陸成的目光泛著‘浪蕩’,圍著陸成前後左右在轉:“嘖嘖,嘖嘖,嘖嘖嘖……”
陸成則謹慎回說:“陳老師,其實,我現在忽然覺得,保脾術的話,在遵循基本原則的基礎上,把每一步操作都做到恰到好處了,就沒有必要遵循其他老師的‘格式化步驟了’!”
“當然,我也不知道我這樣的體會,對不對!~”
陳松在陸成的右側站定,右手忖著下巴:“誒,陸成,我給你打個比方啊,你猜,為什麼初中生解一元一次方程的時候,需要列詳細步驟式子。”
“高中就不用了?”
“大學本科,則是可以省略更多的過程?為什麼?”
陸成隱隱有過猜測,回道:“陳老師,您想說的是,所謂的標準術式,其實是給初入行的醫生準備的?”
“對嘍!~”
“我們之前探討過,一臺標準的手術,其實就可以看作是人為的‘程式’,比如說脾切除術,你就要先找脾動脈、夾閉脾的進出入血管。”
“本質就是,製造一切前期準備,使得脾切除術後,不能再有血管漏血。”
“新手醫生在學習的時候,按照這個原則,大抵不會錯。”
“但有些教授、有些主任醫生,很有自己的經驗,操作細微,他就可以不按照推薦的手術術式走。”
“這就是手術,也是外科、醫學、監管部門給副高階臨床醫師授予主動許可權的根本理由。”
陳松說完,又道:“如果所有的外科醫生,都能有你現在的基本功的話,切脾術這個術式基本可以被摒棄了。”
讓一個大學生去解一元一次方程,基本上是手拿把掐的。
可問題是,在讀的初中生,他不可能有數學本科生的那種水平啊?
甚至,一些偏科嚴重的非數學專業的大學生,也未必會直接解一元二次方程。
一眼看不出答案,你不給他解方程的“標準步驟”,那這個題不做了?
張鐵生聽得一知半解:“陳教授,小陸,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陳松給張鐵生打了一個恰當的比喻:“我們在說去洗腳該怎麼找地方的事情。”
“這不是發個資訊的事情麼?”
“我來安排。”張鐵生聞聲立刻掏手機去了。
陳松伸手攔了:“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直接發資訊起飛,我和陸成,就只能走美團這樣的程式。”
“懂嗎?”
張鐵生當然似懂非懂,不過也只能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
杜強主任回來的時候,手術已經結束。
杜強也沒有覺得很失望,只是搓著自己的臉皮子,和值班的張鐵生唉聲嘆氣:“唉,鐵生…我怎麼這麼倒黴呢?”
……
陳松教授的宿舍裡,陸成走進後,就第一時間開啟了茶水壺燒水開關,而後徑直走向了陳松教授常備的茶葉處。
陳松忙伸手:“小陸,我去拿茶葉,你準備杯子,你能拿到的,都不是特別好的貨色。”
陳松藏了私貨。
陸成現在也漸漸愛喝茶了:“陳老師,那我就不客氣了哈。”
陳松很快進了自己的臥室又返回,手裡捏了一小撮茶餅,對其珍惜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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