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試一次,心口的火氣往上漲一分。
顧司忱冷笑,將她的胳膊塞進寬大的袖管,然後將衣襬迅速拉下,裹住她傷痕累累的軀體。
他的衣服對她來說顯得很肥大,就這麼鬆鬆垮垮地罩在她身上,一直蓋到大腿中部,像小孩偷穿了大人衣服,整個人都在衣服裡晃盪。
顧司忱又丟給她一件黑色短褲。
那也是他的。
不過是全新的,他從來沒有穿過的。
總不能只給她穿上衣,底下卻光著。
他將短褲丟在溫久臉上,“這個也要我給你穿?”
溫久呆了呆,沒動。
短褲這樣的東西,是比較私密的。
雖說她和顧司忱早已赤誠相對,可讓她穿他的短褲,她還是有點排斥的。
可她已經穿了他的衣服,穿不穿他的短褲,其實沒差別。
溫久手裡捏著那條黑色短褲,神情變化。
頭頂忽地傳來顧司忱的冷笑,“我倒是可以屈尊幫你穿,可是你要想好了,被我看光了,你以後要怎麼面對程淮?”
溫久一怔。
面對程淮。
是啊。
她要怎麼面對程淮?
她已經不完整了。
宋懷仁囚了她十多年,在她面前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久久,等你十八歲了,就做我的妻子好不好?”
一開始,溫久並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直到她一點點地長大,她才終於明白,宋懷仁一直在等什麼。
沒想到好不容易逃離了那個魔窟,又掉進了宋輕雨挖的坑裡。
錯誤已經鑄成了,她不能回頭,但也不能一錯再錯。
溫久拿起那件短褲,慢慢地套在腿上。
顧司忱看著她的動作,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了。
並不是他有多想給她穿,而是看到她為了程淮,肯妥協,他心裡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浮躁。
他嘖了一聲,彎腰將溫久抱起。
溫久驚得睜大眼睛,還沒來得及掙扎,他冷冷的話語便如同冰塊一樣砸下來:“敢動,就讓你永遠見不到程淮!”
“……”
說完這一句,顧司忱就抱著她大步走向床邊。
她的身體輕得嚇人,抱在懷裡幾乎沒有分量,遠比他想的還要輕。隔著薄薄的衣服面料,顧司忱幾乎能感受到那細微的顫抖。
他蹙著眉心,將人放在床上,動作談不上溫柔,也不算粗暴。
溫久一沾到床,便背對著他,本能地蜷縮起自己的身體。
顧司忱在床邊站了會,“今晚就在這裡睡,剛偷偷地爬起來,再躲到角落裡去,你試試看!”
溫久:“……”
是。
她知道。
他在用見不到程淮威脅她。
偏偏,她對這個威脅沒有抵抗力。
只要能見到程淮,她什麼都願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