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搖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在這裡,眼見不一定為實,真相往往藏在問題之中。”
林一凡伸手推開青銅門,一陣冷風迎面撲來,帶著腐朽的氣息。
門後是一個圓形的石室,中央擺放著兩扇鐵門,每扇門前站著一名穿著破爛囚服的守衛。石室頂部懸掛著一盞搖曳的油燈,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在牆上扭曲變形。
石室內,兩扇鐵門靜靜矗立。左側的門上刻著藤蔓花紋,右側的門則佈滿蛛網般的裂痕。兩名守衛站在門前——左邊是個瘦高的中年男子,眼神銳利;右邊是個滿臉疤痕的壯漢,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規則很簡單。”搖光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一扇門通向生路,另一扇通向死路。兩名守衛中,一個永遠說真話,一個永遠說謊。你有兩次提問機會,每次只能向其中一人提一個問題,然後選擇一扇門。”
林一凡的目光在兩名守衛之間遊移,機會只有兩次,生死攸關,不容失誤。
左邊的瘦高男子站姿筆直,目光如炬,像是隨時準備回答;右邊的疤痕壯漢則抱臂而立,神情玩味,彷彿在等待他犯錯。
——誰是說真話的?
直覺告訴他,真話者往往更坦然,說謊者則會刻意偽裝。但眼前的兩人,一個過於嚴肅,一個過於輕鬆,反而難以分辨。更何況眼見不一定為實。
“你有半炷香的時間。”搖光提醒道。石室角落的香爐裡,半根細香不知何時已被點燃,青煙裊裊上升。
林一凡深吸一口氣,走向疤痕壯漢。
“如果我問你'左邊的門是生路嗎',你會怎麼回答?”
疤痕壯漢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不是。還有一次機會。”
林一凡的大腦飛速運轉:
如果他是說真話的,那麼左邊的門確實不是生路,應該選右邊。
如果他是說謊的,那麼真實情況是左邊的門是生路,他卻在撒謊說“不是”,所以依然應該選左邊。
所以守衛不同的身份,就會指向不同的門。
他猛然意識到,這個問題無法區分守衛身份——因為不同的身份對應不同的答案。所以他無法判斷哪一扇門是生門還是死門。他必須換一個能觸發矛盾的問題。
他問錯了問題。
冷汗順著他的背脊滑下。半炷香所剩無幾。
他必須換一種問法。
“我重新提問。”林一凡轉向瘦高男子,“如果我問另一名守衛'哪扇門是生路',他會指向哪一扇?”
瘦高男子猶豫了一下,回答道:“右邊。”
林一凡微微一笑,這一次,邏輯清晰了:
如果瘦高男子是說真話的,那麼另一名守衛(說謊者)會指向死路,而真話者如實轉述,所以應該選相反的門——左邊。
如果瘦高男子是說謊的,那麼另一名守衛(真話者)實際會指向生路,但說謊者歪曲事實,仍然會說“右邊”,所以依然應該選相反的門——左邊。
無論對方是誰,答案都指向左邊。
他走向左邊的鐵門,手放在冰涼的門把上。
“你確定嗎?”搖光的聲音突然變得凝重,“一旦選擇,無法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