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耳平淡的問:“爸,您知道顧景榮的情況,可能醒不過來了嗎?”
看他爸露出尷尬的神情,姜南耳又淡聲:“我只是隨便問問,我以為您不知道。”
柏明政臉色一沉。
把這當成是女兒的嘲諷。
“姜姜,你爺爺的遺囑裡面說了,你要繼承柏氏和柏家的一切,必須是已婚的身份。”
“你以為爸爸是為了誰?還不都是為了你?”
“顧景榮是個植物人。這一點爸爸當然知道。就是因為知道,爸爸才讓你和他完婚。”
“不然你找了誰,都難保他不惦記柏氏和柏家。難不成你要爸爸看著柏氏和柏家落在別人手裡?”
“只有顧景榮。你和他結婚以後,既有了繼承權,又不用擔心他產生威脅。”
這似乎,真的完美無缺,全心全意為她著想。
姜南耳看著父親。
但爺爺的遺囑裡面還有一條,她不能放棄繼承權。
如果堅持到底非要放棄,那麼繼承權不會到她父親和大哥手裡,而是會轉給她配偶。
有了這一條,父親似乎註定和柏氏、柏家無緣。
但要是她配偶是植物人呢?
她放棄繼承權後,繼承權歸了顧景榮,可他是個植物人,只要有人替他放棄,那麼父親就能順理成章拿回繼承權。
這應該就是父親和顧老爺子的交易內容吧。
顧老爺子是顧景榮的監護人,可以替他做決定。
所以,真的就如她父親說的,植物人顧景榮確實不存在任何威脅。
——
兩天後的深夜,一直吊著最後一口氣的柏世國終於撐不下去了。
醫生蓋上白布。
柏明政抱著屍身哭的撕心裂肺,令人動容。
柏峻高大的身影止不住的顫動,啜泣聲壓抑的傳來。
姜心屏默默流淚,別開臉時不經意和姜南耳視線對上,又很快移開。
姜南耳抬手摸了摸自己眼下,乾乾的。
她沒哭。
只是心臟很不舒服。
她張張嘴,喉嚨乾啞的發不出一丁點動靜。
爺爺兩個字只有口型,沒有聲音。
曾經在佘山的日子,忽然在腦海裡浮現。
柏世國話不多,只是一味讓她籤那些價值連城的東西,保她餘生無憂。
*
靈堂設在崇仁堂,大半個京市上層圈子裡的人,能來的基本都來弔唁了,實在來不了的也送上了花圈以表哀思。
姜南耳一天一夜沒閤眼。
飯沒吃,水也喝沒兩口。
趁著這會兒人少了點,應妄將她叫到一邊僻靜處,給了她一杯熱可可。
“吃不下就喝點這個,補充點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