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她按完最後一個號碼時，才赫然發現那一串數字組成的，不是父親的手機號碼，而是母親姜心屏的手機號碼。
她一怔。
手指卻已經按照慣性，按下了撥號鍵。
既然這樣了。
姜南耳撥出一口氣，將手機貼在耳邊。
過了很久。
就在她以為母親不會接了，打算放棄的時候，手機接通了。
那邊傳來姜心屏清冷的女聲。
“喂，是誰？”
姜南耳下意識攥緊了手機。
“喂，媽媽，是我。”
她話音落下，就聽到姜心屏的呼吸一下子變得粗重。
“你，你說你是誰？”
“媽媽，是我。媽媽，你能不能幫我跟爸爸說……”
姜南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姜心屏厲聲打斷：“你沒死？你竟然還沒死？”
“什麼……”
姜南耳愣住。
姜心屏的聲音很大，聲音洩露出來，方臨昭也聽到了。
他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兒，趕緊把手機從姜南耳手裡拿回來。
本來是想結束通話線的，可是手忙腳亂的居然按錯了，按成了擴音鍵。
下一秒，姜心屏癲狂冷血的聲音響徹客廳：
“這樣你都死不了？我就該更狠心點！你個野種！你該死！”
“靠靠靠！”
方臨昭急的臉都綠了。
猛戳手機螢幕。
總算把電話給摁掉了。
他大口大口喘息，轉頭去看姜南耳。
只見她臉色蒼白如紙。
完蛋了！
他好像闖禍了！
闖大禍了！
“那個……”
方臨昭口乾舌燥，想著是不是應該安慰兩句，還沒等開口，姜南耳就轉身，安靜上樓去了。
——
應妄本就不放心方臨昭跟姜南耳在家。
趕緊把公司一些必須要今天處理的事情加急處理了，他就立刻開車往回趕。
路上等紅燈時，收到方臨昭的訊息，說是買了機票回去了，現在在去機場的路上。
應妄第一反應就是方臨昭搞砸事了！
他瞬間臉色發黑，撥通方臨昭的號碼。
可方臨昭居然給摁掉了，不接。
這是不敢接。
應妄眼底陰霾。
綠燈亮起，他一腳油門，車子箭一般飛馳出去。
半小時後。
他大步上到二樓，推開門。
姜南耳像是那天一樣，抱著膝蓋安靜坐在床上。
應妄走過去，站在床邊叫她：“小耳朵。”
姜南耳聽到聲音，扭臉看過來。
眼尾有一點點紅。
不知道是剛要哭還是已經哭過了。
“是方臨昭又胡說八道什麼了？要不要我把他抓回來給你打？”
姜南耳搖搖頭。
“應妄，我好像忘記了什麼事。”
應妄心口猛然一緊，忽然有些呼吸不暢。
“我忘記的，應該是很不好的事吧？你把我帶來這裡，也是因為這個，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