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小乙臉色難看,張白魚又說道:“若果真如劉大郎所說,出現最壞的情況,我自然會率本部先登,為大軍開啟缺口。”張小乙當即氣急。
“沭河這些年氾濫了不下五次,上游的沭陽縣還好一些,此地的河堤早就被沖走了,河灘也變成了泥沼,你說你要先登,嘿,你現在披甲到河灘上走一遭,能全須全尾的回來,俺就信你!”
張白魚俏臉一黑,便要發火,劉淮再次揮了下馬鞭子,插嘴說道:“如果把難題都扔給父親,讓父親親身犯險,是當兒子的最大過錯,張四郎,我說的對嗎?”
張白魚正要反唇相譏,卻是猛然醒悟,面色複雜的點頭稱是,緊接著立即撥馬回頭,整備本部五十名甲騎去了。
“他這是怎麼了?”張小乙有些莫名其妙,張白魚明擺著是不服管,怎麼就被一句話說服了?“我剛剛在說我的父親,也在說張榮張統制。”劉淮嘆了口氣說道:“若過不了河,最後一個辦法就是招張統制來,從沭河逆流而上,協助我軍渡河。
不僅耗時費力,更重要的是水軍一旦現身,難免不會成為金國水軍的圍獵物件。張統制就有大危險了。”
張小乙攥著馬韁,沉默片刻,也只能嘆了口氣說道:“不知道張統制是怎麼想的,竟然將私下養的精騎全都分配給張白魚這廝指揮,關鍵還不給他個官職,你我這兩個統領對他管都沒法管,嘿……難道還要執行軍法嗎?他願意,跟著他的那五十騎也不願意啊!”
“那你呢?”
“什麼?”
“咱們兩人都是統領官,海州還是你的故鄉,我軍無論往哪裡打,都得依仗於你,你為何對我言聽計從?不見絲毫桀驁?”
張小乙咧嘴一笑,眼中卻是說不清的複雜:“經歷過滅門之禍後,生死中走過一趟總會有些成長,總不是以往庇護於父兄羽翼下的稚童了。劉統領之能,俺還是服氣的,你定能成大事!”
劉淮也想不到自己抄來的政治綱領竟然還能收穫一個迷弟,一時間只是胡亂點頭說道:“先打贏這仗再說吧。”
說話間,身後馬蹄陣陣,後軍已經在張白魚的引領下來到了此片高地。
“陸先生。”劉淮迎了上去,找到陸游後立即拱手低聲說道:“我給你留二十騎,並所有民夫大車在此立營,我要率百騎渡河,埋伏於蘆草中。”
陸游頓時醒悟,吞了吞口水說道:“我在此地需要迅速尋找舟船,打造浮橋,爭取明日魏統制一來,就能渡河作戰。若有金賊阻攔,你就會作為奇兵猛然殺出,以正合以奇勝!”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劉淮立即稱是,隨即轉頭:“阿昌,你帶二十騎在此聽從陸先生命令,不得有誤!”
魏昌連忙拱手,口稱得令。
這時候他可不敢廢話,違抗軍令,吃一頓鞭子都算是輕的。
劉淮繼續下令:“剩下的正軍,每人帶一匹戰馬,三天的口糧,一天的豆餅。帶齊兵刃盔甲,隨我渡河!”
片刻之後,北伐軍先鋒部隊一分為二,百餘騎沒有搭浮橋,也沒有尋找渡船,直接浮馬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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