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領劉淮以為,當今局勢緊迫,統制魏公應該立即權知海州事,並且以都統制之職,來主持忠義軍擴軍,原因如下……”“統制魏公以為,國法不可廢,需上報朝廷,有正式任命才可行,原因如下……”
劉淮言簡意賅的說完,回頭望向魏勝,見自家義父微微頷首之後才說道:“可以互相交流,一刻鐘後,舉手表決。”
竊竊私語聲瞬間響起,不是每個人都在帳外聽完了魏勝父子爭執的全過程,但這一刻鐘足以讓他們打聽明白前因後果了。
一刻鐘很快就到了。
劉淮看了一眼魏勝,再次出言:“時間緊迫,速速表決,認同我的說法則舉手。”
說著,他當先舉起手來。
帳中眾人互相看了看,誰也沒有緊跟著舉手,當然,也沒有任何人出言反駁。
片刻寂靜之後,竟然是陸游嘆了一口氣,第二個舉起了手。
這下子不僅僅是劉淮,甚至魏勝都有些奇怪。
“陸公這是何意?陸公身為大理寺司直,是朝廷的清貴官員,按說不應該是最為警惕我們這等廝殺漢的嗎?為何此時反而要同意這種逾制之舉呢?”
魏勝也沒有繞彎子,好奇出言問道。
陸游放下右手,捻鬚苦笑,卻是說起旁的事情:“正因為老夫是從中樞至此,所以知道一些汝等不知道的朝中事宜。諸位,你們可知秦檜奸黨在朝中一直都沒有肅清嗎?”
眾人全都目露茫然,紛紛搖頭。
這些出身草莽的豪傑確實不太瞭解發生在宋廷中樞的政治鬥爭,更不明白為何此時陸游要講朝中之事,但終究沒人出言打斷。
“其餘人今日先不講,只說在官家旁與奸相秦檜互為表裡的兩人,一人是宦官張去為,一人是醫官王繼先。”
“今歲五月,金人遣使,當庭責罵我大宋。宋金之戰,已經無法避免。朝中有識之士,如陳公康伯力主備戰抗金,但張去為與王繼先這二賊,卻想要蠱惑官家去巴蜀,去湖州躲避戰亂,使官家舉棋不定,不知究竟是要戰,還是要和。”
劉淮聽到這裡,嗤笑一聲:“應該是不知道是應該要戰,還是要逃吧。陸先生,你也不用為尊者諱,官家御極三十餘年,他究竟是什麼人物,難道還能瞞過天下人嗎?”
“就算再蠢之人,見到趙官家任用秦檜,冤殺岳飛,忍棄中原兩河,將北地萬民送給金人,連爺孃兄弟老婆子女都可以不管,也該明白咱們這趙官家是何等人物了。他哪是什麼要臉之人?”
魏勝當即怒喝:“大郎,住嘴!你真是太放肆了!”
劉淮連忙向魏勝躬身,又對陸游拱了拱手錶達歉意,以示自己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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