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過程乏善可陳。
金軍被潰軍衝擊得已然喪膽,再加上主將逃跑,更是心中恐懼。
在漢軍甲士以丈八長矛將金軍排頭兵刺倒之後,金軍的大崩潰就開始了。
辛棄疾將趙三的首級扔到一旁,也懶得辨認這究竟是不是劉萼,隨後從親衛手中奪來大斧,只兩下,就將大腿粗的旗杆斬斷。
劉字帥旗轟然落地,如同一顆石子落入平靜的水面,帶來的震動猶如水上的漣漪一般,向著四面八方湧去。
最先感受到震動的正是處於步卒大陣最北端的羅慎言。
他的位置雖然比較靠後,卻因為乃是後續進發的生力軍,所以被五千金軍步卒集中進攻,如果算上完顏璋那幾百騎,可以說羅慎言在第一時間面對的是兩倍於己方的敵人。
後續雖然有李秀率破敵軍來支援,然而羅慎言一開始的狼狽卻是免不了的。
與羅慎言廝殺的劉慶與章安二人,皆是幽燕漢兒出身,自然是要奉劉萼為將主的。
劉萼與完顏璋不對付,因此,這二人也對完顏璋有些排斥。
當然,這種排斥不是說要將命令硬頂回去,但是陽奉陰違或者執行不徹底卻是免不了的。
這也就導致了明明金軍在這片戰場乃是步騎配合的兵馬,卻始終奈何不了漢軍。
此時金國漢兒軍看到劉萼帥旗墜落,皆是驚懼異常,偏偏完顏璋看到金軍左翼烏延查剌所部甲騎已經集結出擊,知道所有人都要拼命,連連催促漢兒軍發動猛攻,讓劉慶手足無措起來。
更加令人無奈的是,完顏璋雖然貪鄙低劣,但其人本事與志氣還是有的,強令漢兒軍出戰後,立即親自率領甲騎,對漢軍的側翼發動了進攻。
李秀帶著親衛與完顏璋周旋,而羅慎言則率領四千餘兵馬,對金軍步卒發動了反攻。
“二哥,山東賊又攻來了,該如何是好?”
章安馳馬來到劉慶身前,大聲詢問。
劉慶卻沒有回答,只是呆愣的看著劉字帥旗倒下的方向,直到被章安的催促驚醒,方才搖頭說道:“這大旗都倒了一刻鐘了,到現在還沒有起來,必然是出事了。”
章安一陣無語。
劉萼那裡出事了,我特麼能不知道嗎?否則何至於如此慌亂?否則何至於明明優勢兵力,卻連防守都艱難?
章安焦急說道:“二哥,你是節度子侄,又是副總管,當要在此時拿個主意!”
劉慶呆愣片刻之後,又是搖頭苦笑:“都到了這番地步,明擺著是中原山東漢軍強悍,我幽燕漢兒虛弱,我又有什麼法子呢?”
章安更加焦急,剛想要說什麼,卻聽得劉慶摘下頭盔繼續說道:“完顏璋那廝是不是已經入陣了?”
章安:“的確如此。”
劉慶緩緩點頭說道:“既然如此,老章,你現在就率軍撤回去吧,與中軍主力匯合之後,再去尋劉節度……若是劉節度已死……那你就回幽燕吧。咱們幽燕漢兒已經給大金扔下許多兒郎性命了,總不能全都死在這裡。”
章安的確是有些悲觀,也的確是想要撤退,卻也沒有想要做到如此程度,聞言愕然說道:“這……這如何能成?”
劉慶再次苦笑:“事到如今,那些元帥、都統、節度們看不明白,難道你我這種在前線廝殺之人還看不明白嗎?山東賊……軍已經成了氣候,哪怕以堂堂之陣也拿不下來了。
既然拿不下來,那就會有後果。此戰過後,哪怕只是平手,河北之地皆會義軍遍地,奉漢家旗幟,接劉大郎印綬,下次山東義軍再來,就是幽燕了,如何不提前做些準備?”
劉慶這番失敗主義言語剛落,步卒大陣南端又是一陣嘈雜聲音。
兩人望去,雖然只是一片影子,也可以看到戰場上層層迭迭甲士由東到西,如同黑色海浪一般湧動。
漢軍再次向前推進了戰線。
“唉。”劉慶擺了擺手,長嘆一聲:“老章,快走吧,趁著完顏璋那廝在陣中牽扯,為幽燕漢兒留些骨血。”
章安慌亂中也只能連連點頭,隨後問道:“二哥,那你呢?”
劉慶摸著髮髻,笑著說道:“既然將完顏璋賣了,那咱們幽燕漢兒也得留下個人來堵大金朝堂的嘴巴才行,我這副總管人頭不大不小正好。快走吧,莫要猶豫了。”
在劉慶再三催促下,章安心亂如麻,腦子一時間猶如漿糊一樣,渾渾噩噩的離開了,待到回過神來時,發現已經率軍緩緩向後撤去。
章安一邊收攏潰散的兵馬,一邊向戰場望去。
在漢兒軍主力撤退之後,漢軍佔據了絕對的兵力優勢,不過一刻鐘,就將千餘金軍盡數包裹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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