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問你個問題,皇帝是不是終身制的?除了說有人造反成功,是不是就是幹到死或者幹到退位?”“是啊。”
“那好了,皇帝是不是權力最大的人。”
“是。”
“那接著下一個問題,皇宮是不是每年十兩銀子的租金租給皇帝了?”
“是。”
“那現在對你來說皇宮一年的開銷是不是隻增加了十兩銀子,你還一樣的住?”
“對,可這不是脫褲子放屁?”
夏林笑盈盈的看向景泰帝:“好,你說是脫褲子放屁。那我問你,若是有朝一日,王朝革命了,而你,我的兄弟,當人民要清算你的時候,要稽核你生平的時候,要結算你奢靡的時候,要算計你鋪張的時候,有什麼可以讓你拍著胸脯說,我身為帝王,問心無愧。”
景泰帝被一發入魂,半晌沒有能開得了口。
“我答應過先皇,救大魏三次。而這,就是第四次,我救的不是大魏而是你,我的兄弟。”
景泰帝愣在了當場,他緩緩蹲在了地上,深吸一口氣:“真的能行麼?”
“能的,一定能的。如果你更厲害一些,你甚至可以親自主導一場革命。”
“我?我自己謀反自己?”
“那能叫謀反麼?那叫改革,激烈的改革。你要創造一個前所未有的大矛盾,其實換句話說我更希望是看到你來領導一場大革命,這場大革命可能會顛覆皇權,但對你來說,宛如新生。你可能現在不信,等吧,等過些日子的吧。我十幾年前播撒下去的火種應該也快燒起來了。”
“改革,我這樣的人,真的能成大業嗎?”
“你先想想對你來說大業是什麼。”
“我……”
景泰帝頓住了,他有些說不出口,但夏林似乎並沒有為難他的意思,只是笑著說道:“不著急,吃過了沒?”
“還沒有。”
“一起來吃烤魚。”
“吃點就吃點吧。”
吃吃喝喝也就到了很晚,小姑娘被長公主拉著去洗漱睡覺去了,篝火前就剩下了景泰帝跟夏林二人,還有幾個侍衛。
他們叫侍衛取了酒來,幾個男人坐在湖邊雖然身份天差地別,但在這樣與世隔絕的夜晚,身份反倒是最叫人不齒的東西。
“前些日子從草原來了幾個大力士,每日都在挑戰金陵之中的高手,還真沒人能打得過。”
侍衛一邊撕著烤魚一邊對陛下和夏林聊著最近市井裡的見聞。
“那麼猛?”景泰帝滿臉都是好奇:“為何就打不過?”
“他們那幾個人號稱西北猛虎,說是要五虎鬧南京。京中無人能敵。”
“你們都不行?你們可是皇家摘出來的侍衛,不比他們那些個散人厲害?”
見到陛下這樣詫異,那幾個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頗為不好意思的說道:“陛下,您有所不知,我們大營中有規矩,不得參與民間比鬥,我們自然是氣壞了,但沒法子。”
夏林靠在那笑道:“明日我召羅士信過來,讓你們見識見識那個真能打虎之人究竟有何等的威能。”
幾人正在此說話之時,島外卻是已經亂做了一團,正因為就在剛才大理寺的監牢之中有十五人被殺,其中就包括了之前那幾日被抓進去的世家子弟。
這一下子整個京城真的就是亂做了一團,察事司嚴防死守卻也攔不住那些喪子喪親的世家之人來到皇宮之前討要公道。
夏林跟景泰帝本來都要睡了,但突然間知道這個訊息,他倆趕緊換上了衣裳前往了大理寺之內。
“這些人是真狠啊,他們是一點把柄都不想留給朕。”
“那是自然。”夏林臉上陰沉沉的:“不過能幹出這種手段的,我大概能猜到是哪些人了。”
“誰?”
“現在還不能說,這樣會影響你的判斷,而且我也沒有證據就是隨便猜猜。”
“我這個皇帝著實憋屈,他孃的!”
兩人來到現場,那現場可謂慘不忍睹,除了被殺掉的十五個世家子弟之外,還有近二十個大理寺的護衛都慘死當場,夏林上前探查了一下,發現這些士兵都是被一擊斃命,力道之大令人咋舌,就感覺他們被銀背大猩猩正面給擂了一拳。
“獄卒呢?”
夏林走上前去問道,這會兒大理寺丞指著旁邊一具屍體道:“他便是堅守獄卒。”
獄卒倒在地上,腦袋被擰了一百八十度,嘴被整個撕破,扯到了耳朵根。夏林眯著眼睛看著他異常的死狀,腦子裡逐漸復原起了當時的場面。
應該是獄卒聽到外頭的打鬥聲,然後他將鑰匙含在口中,接著上前與賊人拼殺而死,死後被人硬生生的掰開了嘴取出了鑰匙,開啟了牢籠然後將那十五人殺害。
“又給老子找事。”
夏林惡狠狠的嘟囔了一句,轉身對身旁的察事司探子說:“叫羅士信與紅袖立刻到我面前來。”
“遵司侯之命!”
而這會兒景泰帝腦殼都快炸了,因為在夏林處理現場的時候,他正在應付死者家屬,就如夏林所說的那樣,不是每一個家族都能做出斷尾求生的事情來,而且這些年輕人的罪行遠不到那一步,這是有人在逼這些家族站隊!“道生你可快點吧……朕頂不住了。”景泰帝面對這一堆哭哭啼啼的老傢伙們,他甚至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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