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兗州舵主先是一愣,繼而勃然大怒,拍著卓起身道:“你找死不成!?”
本躲在一旁等著看戲的曹州舵主也訝然一驚,同為舵主,卻從不知這輝州的居然如此大膽。
至於兩人帶來的幾個頭目,卻連插話的資格也沒有。
蕭硯斜睨他們一眼,手緩緩放在了刀柄上。
兗州舵主怒極,此人竟連他的話都懶得回!
“夠了!”
眼見廳內的氣氛眨眼就要劍拔弩張,蔣元信重重的將茶杯摔在桌上。
他壓著怒氣,眯著三角眼看向蕭硯,道:“輝州舵主既立大功,有些傲氣本也正常,且他說的不錯,大家本就同為舵主,何來上下之分。”
兗州舵主漲紅了臉,咒罵著坐了回去。
但蔣元信的話鋒卻陡然一轉,道:“不過,既然冥帝設立這一閻君之位,便是想讓本君,團系這整個齊魯各處分舵的力量,此次圍剿前唐亂黨,自也該由本君統領,還望諸位能多多配合。”
曹、兗二州的舵主與一眾頭目便立即附和道:“當該如此。”
蔣元信看著並未回聲的蕭硯,肚中壓著怒火,沉聲道:“輝州舵主可還有異議?”
“某聽聞那批亂黨,當在兗州區域,又何須召某來?”
“這正是本君側重之事,這批亂黨,實為前唐不良人。從教中資訊來看,這不良人實力應不俗,且本君還懷疑其早已與歧國和晉國勾結在一起,妄想重複李唐,阻礙陛下大業。故不得不召集四舵之力,好一舉將之傾覆!”
“元聖閻君勿憂,據屬……我查閱案牘,這不良人實已早在三十年前就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此時縱有餘孽,亦不過一些土雞瓦狗之輩。”兗州舵主向蔣元信拱了拱手,笑道:“單隻閻君一位,就足以收拾他們,何況此次五位閻君共聚曹州,這些亂賊無異於以卵擊石……”
言罷,他斜視著蕭硯,暗暗冷笑。
五位閻君同為蔣姓,是及早的時候就追隨朱溫與冥帝的親兄弟,極受教中重視。待另外四位趕來,還看他敢不敢如此囂張!真當擒獲聖姬的功勞獨他一份了?!蕭硯將一應資訊盡數記下,不動聲色詢問道:“既如此,眼下可有方略?”
“這是自然。”
蔣元信見蕭硯好似服軟了些,便揪著臉上的大鬍子得意笑道:“某已遣人持那不良人信物去往兗州,以濟陰王李柷為餌,引他們來曹州現身。到時,朱刺史亦會配合我們,將之一網打盡!”
“何時動手?”
“從明日始,曹州便會解禁,但某早已在各處佈下了密探,只要他們一現身,既能當即拿下!”
蔣元信張著自己的一口大黃牙,自信滿滿道:“且以李柷作為誘餌,難保幻音坊與通文館的人不會上鉤,到時候,來一個死一個!”
“好計策,待何時用得上我,直來喚我便是。”
蕭硯拱了拱手,從位子上起身,就欲向外離開。
“且慢。”
蔣元信將他喚住,目光卻遠遠的看向廳外,將視線聚在了外間的玄淨天身上。
他眯了眯眼,揪著鬍子道:“輝州舵主既已將這聖姬擒獲,眼下便將她留在本君這裡吧。本君遣人將其押送汴梁時,亦會給你好好請功一番,定不奪伱半點功勞。”
同時,他還不忘補充道:“依慣例,此事也應為閻君之職。”
“抱歉。”
蕭硯並不買賬,道:“我抓的人,就不勞閻君費心了。”
言畢,他就已大步向外出去。
堂內,蔣元信對著蕭硯的背影怒目而視,只一瞬,他手中的陶瓷茶杯便被轟然捏碎。
下方的兗州舵主與曹州舵主互相對視。
眾人皆知,五位閻君中唯眼前之人最是好色。而那幻音坊九大聖姬,在傳聞中各個都為絕色,方才遠遠一觀,雖不能得見面容,可仍知傳言不假。
但就這點,蕭硯都全然不給蔣元信面子。
念此,兗州舵主便進讒道:“此人好不識抬舉,不過這點功勞,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若真讓他得機會升上去,恐怕還不得對閻君是個什麼態度……”
蔣元信陰沉著臉,手中當即使力,那茶杯碎片便瞬間化為齏粉。
他冷笑一聲,道:“等此事過後,看本君怎麼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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