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從懷中摸出小冊,站在那裡洋洋灑灑的唸了許久,才終於讓蕭硯知曉了諾大個曹州的底細。整個曹州轄境內,除此之外,還有大小鐵礦三座、左城內有鐵匠鋪十餘處……
“錢糧是否太少了些。”
蕭硯沉吟道:“一萬多戶人,可得近十萬民吧?如何徵稅的?”
幕僚臉色發白,慌忙解釋道:“校尉有所不知,陛下早有敕詔,大梁境內只徵兩稅,即地稅與戶稅。大梁制下、曹州平均每戶每年應繳粟米三斛、絹四匹、錢三百文。但每年秋收過後,五成都需押至汴梁,以供中樞……”
然後,他又補充道:“州府庫內本不止這點存餘,但刺史於節日時還需給州內牙兵發賞,年年如此,府庫有此存餘已是不易了……”
蕭硯明白過來了。
朱溫是有削藩的想法的,彼時的大唐,各路藩鎮兵強馬壯,以致邊鎮強而中樞弱。現下,錢糧皆入京城,足以讓他供養足以吊打各路諸侯的汴梁禁軍。
養禁軍是很費錢的。
而這稅看起來挺多,但實則分到每戶也不一樣,且最重要的一點,與天下其他各諸侯比起來,特別是與北面李克用相比,朱溫已是難得的愛民如子了。
其他各諸侯收的稅多,可經不住中原地多人多,這稅一起聚在汴梁,便是極其龐大的一筆錢糧。
在蕭硯的記憶中,後唐、後周,皆是憑藉這一制度才能坐穩中原,乃至趙匡胤承襲後周的優良禁軍後,得以一統天下,且在宋時,則正式確立了這一“入中制度。”
“現下我明白過來了,丘先生做的不錯。”蕭硯寬慰道:“不然的話,我恐怕對曹州還是一眼黑。”
幕僚恭敬的拜道:“皆賴校尉之威名,若無此,刺史那邊也不會讓卑職接觸這些……”
蕭硯揮了揮手,問道:“除此之外,可知州內耕牛有多少?馬匹有多少?水渠等利民設施的情況如何?”
“這……”
“丘先生這兩月須得再忙一忙,這些東西皆要替我規劃記冊,可行?”
幕僚擦了擦汗,恭敬道:“既是校尉所需,卑職就算肝腦塗地,也要整理出來……”
蕭硯點了點頭,向一旁的付暗問道:“曹州司馬我記得是一姓‘佟’的人吧?”
“稟校尉,確是如此。”
“遣人告訴朱漢賓,赴汴梁之前,丘先生當為曹州司馬一職。”
“遵令。”
那幕僚瞬間欣喜,大拜道:“卑職定為校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蕭硯笑了笑,繼而勉勵了他幾句,便讓其退下了。
付暗便道:“校尉,此人背主求榮,是不是過於重用他了?”
“用著挺順手的,換別人來,還達不到這一效果。”
“那需不需要將其家眷……”
“信我者我不疑之,此人不傻,他跟了朱漢賓多年,亦知曉朱不少秘辛。他之前得知朱漢賓欲不用他,自知必死,才順勢投了過來。眼下既願給我們賣命,便先用著吧。”
蕭硯沉吟了下,道:“此次我與劉成至汴梁,曹州就交給你了,盯著此人,不要出任何差錯。”
付暗歎了口氣,抱拳垂首。
“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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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八,車馬離開了曹州,向東而去。
城門口,丘司馬與一眾玄冥教中人遠遠恭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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