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鈺冷笑一聲,道:“此事本府早已知曉,若是他們,本府更要仔細徹查了。如被捉到,便要令其生死不得!”朱漢賓皺了皺眉,總覺其意有所指一般。
但眼前三人此時已起身,欲要離去。
朱漢賓雖極厭惡他們,卻也不得不做樣子想要送他們一程。
但那崔鈺卻忽道:“朱刺史向鬼王遞的摺子,鬼王已呈遞給了陛下。陛下聽聞刺史欲在年後回汴梁覲見,甚喜。”
“那陛下可是同意了?”
“自是準允了。”
崔鈺的一雙三角眼不斷的在朱漢賓身上掃視,低聲冷笑了下:“陛下還有意,讓刺史攜濟陰王共赴汴梁。”
後者霎時一愣。
他只在信裡隱晦的提過一下,本還想到了汴梁後再私下裡向朱溫請示此事,怎的這崔鈺也知道?
而且現下的意思是,要讓他在汴梁去弒君?
不對,是弒廢天子。
朱漢賓臉色僵了一下,詢問道:“崔府君可知是因何事?”
崔鈺湊到他跟前,低聲一笑:“這還得問刺史你了,你給鬼王寫了什麼,難不成不知道嗎?”
前者暗暗皺眉,只覺這人目光不住打轉,好似徑直就將他心底裡的想法看穿了也似。
“何意?”
“早已跟刺史說過了,本府是鬼王的人。”崔鈺直視著朱漢賓的眼睛,低聲道:“我們皆知刺史想要更進一步,且鬼王在朝中援手也不多,若此番表現好一點,鬼王當在陛下面前替刺史美言幾句。”
末了,他又補充道:“機會稍縱即逝,刺史可要想好啊。”
雖心知此人是在詐自己,但這些時日所做的虧心事實則不算少,朱漢賓目光雖不懼,心思卻已活躍起來。
崔鈺緊盯著他,手指不住的在鬍鬚上捋動著。
一旁的日夜遊星一言不發,卻知這是崔鈺審問犯人時最喜歡做的動作。
教中要動朱漢賓,但上次讓其僥倖掩蓋了過去。雖說孟婆有意拉攏朱漢賓,但他們此次來曹州,卻依是尋找第二波機會。
未曾想,如今不過第一面,崔鈺就已開始下手了。
朱漢賓心緒不斷轉動,方才所壓下去的念頭此時又開始猶豫起來。
蕭硯這根刺卡在他的咽喉上,這短短的幾日時間就讓他格外噁心且恐懼。
就算鬼王是假的,不也證明冥帝實為厲害?
此時委身投效過去,恐還能保下身家性命。
他心思活躍,清了清嗓子。
但就在這時,外間卻突然有一道大嗓門響起。
“府君忽至曹州,怎未提前遣人告知分舵?屬下也好早些準備,以迎府君不是?”
崔鈺的眉頭猛地倒豎而起,回頭望去,便見兩道身影進了官廨大堂。
兩人皆是玄冥教中人的打扮,一人的衣甲要精良一些,身形亦要壯一些。
他甫一進來,便拱了拱手,道:“輝州舵主劉成,見過崔府君。”
至於跟在他身後的另一人,此時配著面具,卻是先掃了朱漢賓一眼。
後者霎時一驚。
他不用看臉,都知其是蕭硯。
但這道視線極具冷意,卻好似知曉他剛才所念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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