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茫了下,已忘記了自己身後為何會有一方木桶。此時,前方傳來讚賞聲。
“這才是本座的好徒兒,如今,世人誰不知本座手握你這柄利劍?天下宗門盡皆臣服,無不懼我劍宗威名,其中,多是你之功勞啊。”
蕭硯抬起頭,得見高座上的人影正不住大笑。
“你如今劍心已成,如若能成我劍宗千年來的第二位劍聖,本座便準你接回父母。”
“弟子領命。”
……
長梯之上,一柄神劍灼灼閃耀。
蕭硯回首,看見木桶中的水,此時已盡成鮮血,濃郁的血腥氣,仿若實質。
他猶豫了下,邁步走上長梯。
在他身後,密密麻麻的身影一齊跪下,無論是新晉弟子,亦或是名譽盛滿整個宗門的長老,皆齊聲高呼。
“恭賀宗主,執掌劍宗!”
高臺之上,那不怒自威的人影撫著長鬚,站在了高座旁邊。
“本座的位子,是你的了。”
蕭硯持起神劍,輕輕坐了上去。
但他,依還是迷茫,此時卻全無快感。
……
木桶內的血水翻滾,終於濺了出來。
高座之旁,那長髮老者勃然大怒,“廢物,枉本座栽培你成如此劍心,居然這般久了,都還未成劍聖!?”
蕭硯沉默著,一言不發。
“還有,本座聽聞西南又有宗門反叛,你為何未去鎮壓!?”
蕭硯向後仰去,閉目沉思。
老者陰沉了臉,虛空一攝,要將蕭硯拎過來,“你真當自己是宗主了!?”
但後者卻全然未動。
須臾,老者被一掌拍了下去。
蕭硯起身,在老者驚懼的神色中,將那柄神劍抵在了後者的心口,卻並未插進去。
“至此,我與劍宗,再無瓜葛。”
他抬步而出,所過之處,無人敢擋。
後面,老者氣急敗壞,沉怒道:“你真當自己成了半步劍聖就舉世無敵了?你這些年樹敵無數,沒了本座、沒有劍宗庇護,你必死無疑!”
蕭硯恍若未聞,頭也不回。
……
數月後,破廟內飛雪飄落。
蕭硯仰靠著,任由雪粒飄下,掩蓋住了他臉上的斑斑血跡。
破廟內外,死屍層層,雖已無人能夠立起,他自身卻也瀕死。
他混沌的思索著,似覺在許久許久之前,也經歷過此景,彼時,亦是大雪紛飛,他尤記得自己是躺在一小巷內,任由飛雪割臉。
這時,有腳步聲由遠及近,緩緩傳來。
他心緒平靜,等待死亡。
片刻後,一張溫暖的掌心握住了他的手,將他瞬間拽起。
他心下驚詫,勉力的撐開眼簾,便見靛藍衣衫的肩頭,一縷碎髮隨著風雪吹來,糊了他的眼。
……
猛然間,蕭硯忽地睜開眼睛。
一輪紅月,已懸於窗前。
窗邊的桌案上,兩冊古書不斷隨風捲動,看不清字跡。
他明明覺得自己未看過,此時卻是下意識的清晰念出聲來。
“九幽有玄天,上玄下九幽;勿約而自同,生死之昭彰;攝陰半攝魂,無相亦無尚;黑白終不化,氣海掛靈堂……”
旋即,蕭硯怔了怔。
他這才發現,自己從那黃河岸邊醒來,便已開始練這邪功了。
求票票哈,推薦票月票都厚著臉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