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已漸遠的蕭硯頓住了腳步,而後略略回首。“若好奇,屍祖會告訴我嗎。”
降臣見話術得逞,果然笑了起來,繼而晃著手指,道:“你只需要知道,我曾與人有約。若多年之後天下未定,我便要助一人……”
“多年之後的事,與我何干。”
蕭硯想也不想,抬步便走。
前者愣了愣,她話都還未說完,但見蕭硯頭也不回的模樣,遂咬牙開口。
“十天!我只等十天!”
“足夠了。”
荒原上,傳來蕭硯遠遠的回聲。
降臣不滿一哼,環胸站在黃河岸側,邪魅的桃花眼中,卻慢慢呈起得意的眸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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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如雪從榻上驚醒的時候,正見朦朦的光亮從窗邊映進來。
她茫然張望,已發現身處這一客棧並非昨日入住那一間。
同時,她也看見了塌邊不遠處,著了武袍的蕭硯站在桌案邊上,手持著一杆毛筆,正俯身勾畫著什麼。
她遂極為不現實的恍惚了下。
當時在黃河水下,她實則已沒了意識,完全是拼著最後的信念才在昏暗的泥沙中摸索到了他。
他們,居然都還活著……
姬如雪正愣然著,蕭硯已轉過頭來,笑了笑。
“醒了。”
她心虛的垂了垂眸,而後撐著床榻起身,才發覺身上的衣衫已盡數換過,一件同樣靛藍色的外袍蓋在被褥上,仿若嶄新。
略一思量,憑降臣自傲的模樣,就不可能替她換衣服。
若……
她有些不自然,沒再細想,披著外衫落地,走過去,卻不敢看蕭硯的眼睛,低聲詢問。
“你在畫什麼。”
但她實已看清了紙上那一板一眼的長劍模型。
蕭硯放下毛筆,道:“劍柄被我弄丟在黃河中了,想憑著記憶畫出來。”
“那劍名為“素心”,是由幻音坊侍女所配,並不值錢。”
“怎不值錢?”
蕭硯頓了頓,“不值錢,也該由我賠給你。”
姬如雪抬眼一瞥,對上了他溫和的眸子,遂輕輕應了一聲。
“好。”
這時,外間便傳來敲門聲。
“客官,可要用早膳?”
蕭硯伸手替姬如雪掖好衣領,“送進來吧。”
房門便被推開,一年輕夥計提著茶壺入內。
但他只是隨手關上房門,而後倚靠在門口,臉上掛著怪笑。
“看來,我來的不太巧。”
蕭硯先是一愣,而後發出笑聲。
“舵主,請坐吧。”
還有一章,二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