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硯趨馬離去,丁昭浦仍站在宮門邊,揣袖而望。看來,這一善緣是結對了……
…………
夜深。
玄冥教,總舵衙門。
一高大的人影悄然而入。
他身著墨黑色的兜帽長袍,極為隱蔽的進入了地宮之中。
幾在同時,一道老嫗特有的沙啞聲緩緩響起。
“鬼王大駕玄冥教,恕老身未曾遠迎。”
兜帽之下,髮鬚皆是火紅之色的朱友文一臉沉靜,道:“孟婆,冥帝在哪?”
黑暗中,孟婆拄拐踱步而出,欠了欠身。
“冥帝正奉詔閉關,鬼王如有要事,告訴老身即可。”
朱友文臉上閃過一縷焦急,卻是不動聲色道:“叫他出來,本王有要事與他相商。”
“這恐怕不合聖意……”
“這裡是玄冥教,本王不會告訴父皇的。”
孟婆無奈,她在教中的地位僅低於鬼王與冥帝,故不得不遵從。折身而去,在殿首後面的石壁間用木拐以內力催動了一道陣法。
須臾,數道鬼哭狼嚎的陰氣霎時衝出,席捲了整個地宮大殿。
孟婆拄拐欠身俯首。
鬼王卻依還是霸氣無比,負手而立。
片刻後,一道尖銳的,又極顯不陰不陽的聲音響起。
“何人喚本座出關!?”冥帝侏儒的身影於幽暗的燭光中緩緩走出來,許久不見,他渾身又陰鬱了幾分,暗紫的肌膚間盡顯惡毒。
“為兄來看望你閉關後,對玄天修煉的進展如何。”
冥帝看見來人,眸子一轉,卻是冷冷的一拂手,令孟婆先退下。
後者依令而去,至使這大殿中只餘留他們兩道身影。
馬上,本還霸氣的朱友文瞬間氣勢全無,撲通一跪:“殿下,我有要事稟報!”
“道來。”冥帝惜字如金,負手一臉冷漠,漠然間,卻又格外自傲。
仍誰也想不到,在那老東西身旁備受信重的鬼王實際上是他的傀儡。
便如對他格外忠心的孟婆,他都時時防備著。
這秘辛,不需多人知曉。
“殿下閉關這兩月,外間又出了一樁大事。”朱友文跪在略顯潮溼的地面,道:“有一不良人蕭硯,前陣子入朝為官,聲稱是為父……為那老東西效力,但據小人觀察,其更像是朱友貞那廝的人!”
“哦?”
冥帝負手斜睨而來,道:“此事孟婆已告知本座,那蕭硯不過就是李柷的替身,其難道還有旁的本事?”
“正是如此,其分明長著和李柷相差不大的臉,卻還讓老東西對其格外看重,更獻出了一奇襲幽州的拙計,一朝連遷三階,已任幽州果毅都尉。”朱友文道:“而今,老東西已令楊師厚為河北行營招討使,那蕭硯為行營左先鋒馬軍使,不日就要出兵河北……”
“老東西要打河北,讓他打便是。”冥帝不解的皺眉,道:“他打的地盤再大,以後也是本座繼位,豈不是好事?”
朱友文急聲道:“偏偏就是如此,那蕭硯若是朱友貞的人,極大可能是朱友貞今後欲安插進禁軍的人選,其若在幽州立功,今後難免不會成長為殿下的一大阻力!”
說罷,他的語氣有些幽幽:“那蕭硯,入朝不過一月,已頗受老東西喜愛,近些日子更是說什麼要在出徵歸來後,搞一個什麼‘足球’出來,以搏老東西歡心。其弄臣之名,已廣為人知了……”
冥帝眯了眯眼。
“朱友貞有如此手段?”
“千真萬確。”
冥帝便嗤笑一聲,隨口道:“那就遣人殺了他。”
“正該如此!”朱友文大喜,那小子這些日子可謂是搶盡風頭,他早就看不順眼了。
“你滾吧,讓孟婆來見本座。”
……
須臾,孟婆顫顫巍巍的入了大殿。
冥帝並不懷疑她會偷聽,負手立在原處,思索了下,尖聲詢問:“本座入關前,令你尋回屍祖旱魃,現在可已有訊息?”
“啟稟殿下,老身已派出黑白無常二人,南下尋找。”
“他們?那兩個廢物能辦好此事?”
“不瞞殿下,如今教中人手實在過缺,遊星二人已死,五大閻君新立,於各舵威望尚還不足,唯只能遣他們二人。”孟婆欠了欠身,沙啞道:“殿下若是很急,老身可以一去……”
“倒也不急,不過……”冥帝來回走動,矮短的影子在燭光下顯得更加渺小,“崔鈺那個廢物,現在何處?”
“其尚還在洛陽。”
冥帝不瞞的一皺眉,有些怒然道:“我堂堂玄冥教,難道再也找不出幾個天位高手?”
孟婆嘆了一口氣。
“那便只能派你出去了。”思索良久,冥帝終於出聲道:“你往北地去一趟,替本座打探一番,有無降臣那賤女人的蹤跡。”
“老身領命。”
“對了,你上次說的那個蕭硯。”
“替本座順手殺了。”
殿下,孟婆木著臉,微微欠身。
“老身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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