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罵罵咧咧的從龍禁尉北衙出來,大概意思就是【龍禁尉不講武德,大家自己人,事先不打招呼,搞偷襲。】送他出來的龍禁尉千戶儘量繃著一張臉,免得自己笑出聲來。
昨天半夜,龍禁尉突襲了風月街,抓了五十幾個留宿的文武官員。
這事情對於賈赦而言,說大不大,勳貴有特權,賈赦被抓回來也沒受罪,就是關了一夜,早起還有人送吃喝,陛下派了個內侍過來,口諭訓斥了一番,罰銀一百兩,就個人放了。
關鍵這個事情吧,他丟人啊!
還有就是夏守忠,平時也沒少從賈家拿錢,為何事先一點訊息都不透露。
賈赦罵的內容,就是說給夏守忠聽的。
夏守忠也很乾啊,我明明事先安排人透露訊息的!收錢不辦事,太壞口碑了!趕緊把夏同學叫來,一頓臭罵,這點事情都辦不好的麼?
夏同學也很冤枉的解釋:“我說了,當著賈璉的面講的,他還說謝謝了。”
夏守忠頓時沉默了,一臉的狐疑神態,想了半天才嘆息道:“真沒想到,竟是個狠人。也是,人不狠,也不能夠大鬧順天府,逼著某位世子棄卒保車。某隻是不曾想,此人狠起來連親爹都賣了。”
看著夏同學那雙清澈愚蠢的眼睛,夏守忠悠悠嘆息:“不明白也別問!自己慢慢琢磨,等你琢磨明白了,也能獨當一面了。唉,你比賈璉大好幾歲,孩子都有了,卻差人好遠。”
夏守忠內心的真實想法是【這廝為了拍陛下的馬屁,親爹的把柄都願意送。這個選擇就很巧妙,傷害不大,態度很端正。同時對咱家也算是個不小的人情。】
一大早的承輝帝就對夏守忠表示滿意,昨夜的突擊行動戰果輝煌,文官三十六,武官十八。其中還有兩位國公的後人,可見事先的訊息不曾走漏半點,夏守忠可以的,很忠誠!“小子,記住咯,賈璉這人,一定要做朋友,做不成朋友,那也要做個熟人,別得罪咯。”夏守忠非常嚴肅的交代夏同學,這種親爹都能拿出來送人情的主,得罪了後果嚴重。
賈璉獲悉事情經過後,很是開心的笑了。夏同學的訊息其實很及時,提前量給夠了。這不是賈赦倒黴催的麼?趕上李冬來求助,賈璉直接忘記了賈赦的那點破事。
丟人就丟人吧,反正對於賈赦而言,這點事情無傷大雅。倒是眼前這份《京師民生報》的跟進報道,是不是太及時了一點,真的就是陛下的喉舌啊。昨天半夜動手抓人,凌晨排版印刷是吧?新聞時效性,算是被你們玩明白了。
《三十文曲,十八羅漢,風月街裡不得不說的故事》,還有這標題,越發的奔放了。
賈璉倡導了接地氣的白話文報道風格,在報社這些編輯文人的手裡,發揚光大了。
雖然沒點名道姓,但其中有這麼一段【文曲星與女菩薩糾纏太深,龍禁尉破門現身,急切之下,競不能分。】這一段也能寫進報紙裡?
還有這一段【御史馬某,左擁右抱,前倨後恭……。】前倨後恭是什麼梗,賈璉想明白之後,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玩的這麼花,作為御史被單獨拎出來講,這一定是得罪陛下了。這一位算是徹底完蛋了,要說狠毒,還是皇帝啊。
想到前些日子御史瘋狂彈劾內閣,叫囂“閣臣皆蟲豸”,賈璉忍不住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這位承輝帝的招數,真是天馬行空,底線靈活啊。
文人在攻擊別人的時候,深諳風月八卦才是傳播最快的渠道,所以,想黑一個人,往往直接奔著下三路而去。這一次也算是迴旋鏢了,別人不知道,這位馬御史是無了。
介紹歐陸的文章還在繼續連載,這個賈璉沒去關心了,自己寫的東西,心裡能沒數麼?最後的話本連載部分,抓緊時間看一看便丟開了,寫的好不好沒仔細看,文字上就不夠直白,話本這個東西,就得用最直白的文字來寫。這樣才不會被人曲解,茶館的說書先生,拿到就能當指令碼用。
總而言之,新的連載不足為患,賈璉徹底放心了。
回到家中,得知賈赦已經回家了,賈璉趕緊去看看,表示一下【慰問】。
自覺丟人不輕的賈赦,直接讓邢夫人出來擋駕,藉口是“累了,睡了。”
很好,賈璉乾脆利落的去了榮禧堂,見了賈母后,表情憂鬱。
賈母見狀趕緊安撫道:“可憐的乖孫,你那不靠譜的老子讓你丟人了。祖母身邊的丫鬟,你有看上的只管開口帶走。”
把身邊的丫鬟送到各位男丁的身邊,這是賈母最擅長的招數。透過這一招,家裡的男丁們有點啥動靜,都瞞不過賈母的眼睛。襲人投靠王夫人之後,賈母立刻翻臉,很可能就是這個緣故。可憐的襲人,被攆出賈府,賈寶玉居然連個屁都沒放,好歹讓人送點銀子嘛。
“多謝祖母,孫兒近期專心備考會試,有桂香一個在跟前伺候著足夠了。”
桂香當然也是賈母的耳報神之一,不過桂香的情況比較特殊,沒有競爭對手,時間長了,那還不得徹底倒向賈璉啊。賈母早就想往賈璉身邊塞人了,奈何賈璉就是不接受。如此潔身自好,固然令賈母欣慰,但也有點小鬱悶。
“算了,身為榮國府嫡長孫,身邊才一個貼身的丫鬟,也不怕失了體面。算了,也不勸你了,你長大了,有主見了。”賈母還是放棄了想法,畢竟賈璉不是賈赦和賈政這倆廢物。能依著賈璉的時候,賈母還是依著他的意思。
這就是中舉之後的最大好處,在榮國府裡頭,賈璉有了極大的自由度。
其實賈璉倒是想要鴛鴦,想想還是作罷了,對王熙鳳的素質教育成果暫時沒一個明確的治標,萬一這醋罈子不改初衷,那不是平添麻煩麼?嗯,小人書還要繼續發揮洗腦功效。
離開賈母處,回到東跨院這邊,李冬拎著一罈子酒找上門來。
見了賈璉,李冬一臉的慚愧,抱手躬身:“李冬特來請罪!”
賈璉笑嘻嘻的給他扶起來:“李兄急公好義,何罪之有?不必以他人之過為己罪。”
李冬嘆息一聲道:“怎麼,賈兄似並不介懷?”
“介意自然是有的,只是沒必要太當一回事。”賈璉並沒有高姿態的意思,李冬也看出來了,來之前還覺得,賈璉肯定會抱怨兩句的,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