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一過,賈璉的科舉備考進入了最緊張的時刻。
對於外界的資訊瞭解,只能透過報紙以及賈蓉的口述。
也許是天熱折騰不動的緣故,近期京師無甚大事,太上皇去了避暑山莊,承輝帝這個勞模留在宮裡繼續嘔心瀝血。遠在西域的戰報陸續傳回來,王子騰改變了戰術,主力固守迪化,騎兵都撒出去,專打各部落的牧民,開春以後大小數十戰,殺的個人頭滾滾。
遊牧民族的特點是遊動,分散在廣闊的天山南北,對於平叛大軍而言,這種東一塊西一塊的遊牧部落,發現很難,一旦被發現了,消滅卻要容易的多。
王子騰旗下有一萬騎兵,被他分成五股,輪番出擊,根本不打正面。具體戰術就是發現一個部落,就殺光一個部落的男丁,牲畜帶不走的,一律全部殺死。
這個戰術異常的狠毒,但在歷史上卻是常見的事情。可以說是成吉思汗的加強版戰術。
拿出這一戰術之後,平叛大軍很快掌握了戰場主動權,叛軍不敢與朝廷大軍打正面,採用游擊戰術,平叛大軍以遊擊對遊擊,遇見叛軍大股就多,遇見部落就殺。
在廣闊的西域,想抓住一門心思打游擊的朝廷騎兵,難度太大了。
這麼做最大的好處,就是削弱叛軍的戰爭潛力,散落四方的遊牧部落逐一被滅,叛軍的訊息來源減少,彙集起來的叛軍獲取給養的難度在一天一天的加大。同時因為部落不斷的遭遇襲擊,各部落的首領與叛軍大頭目之間的矛盾也在增加。
對於朝廷而言,這算是一個不好不壞的訊息,畢竟戰局朝著有利的方向發展,缺點是又要拖上一兩年的時間,平叛戰事最初速戰速決的計劃破滅了。
但是戰爭就是這樣,根本不會以個人意志為轉移。你想速戰速決,對手又不是死人,等著你去砍下腦袋。尤其還是在客場作戰,各種意外的情況頻發。
獲悉這些訊息的賈璉,在讀書之餘不免感嘆,王子騰還是有一手的,不過比起收回西域的左太保,方方面面還是差了一些。
京師還有一個新變化,那就是市面上出現了一些新的報紙,看來一些人在走捷徑失敗後,終於肯正面對抗了。這些報紙比較直接,根本不用動腦子,直接拿《京師民生報》的樣子來抄,就按照這個模式來辦報紙。
這不,賈蓉屁股著火似的來找賈璉,說起這個事情時一臉的著急,小小年紀就承受這些,也真是為難他了。不過賈璉看來,賈蓉有點樂在其中的意思。
“一共有三家新出的報紙,也在印刷局印刷,發刊的日期與都錯開了,我報是逢五,他們就在別的日子出報。不看內容,這些報紙的樣子與我報幾乎一模一樣。貴人這幾天很著急,嘴角都長水泡了。”
賈璉能理解李亨,畢竟他現在靠著這家報紙,在承輝帝眼裡的加分不少。
辦報紙這東西也沒啥門檻,別人甚至都不用動腦筋搞版式,直接抄你的就好了。一看自己的獨門生意變成了多家競爭,李亨這個年齡有點著急很正常。
“伱給我帶個話給貴人,報紙的銷量受影響了麼?如果沒影響,那說明輿論導向方面的問題不大。那麼多小報童養著,難道是白白花錢的麼?搞清楚都是那些人在搞報紙參與競爭,出現競爭很正常,要習慣競爭,不怕競爭。辦報紙,內容為王。”
賈蓉拿出小本子快速的記錄下來,同時也感慨,璉二叔就是報社的定海神針,幾句話就讓人心安定了下來。
打發看賈蓉後,桂香又來送冰鎮酸梅湯時,看見賈蓉送來的包袱隨便的擺在書桌上,趕緊上前收起道:“二爺得了許多潤筆,需仔細收起來,不可叫大老爺知道了。”
呃!一碗酸梅湯下去,從內往外的散發涼氣,身上的暑氣瞬間淡了許多。
“銀子你收好就是,我可沒工夫去管這點小錢。”這還真就是實話實說,畢竟在賈璉看來,每一期報紙的潤筆不過二兩銀子,加上出版的部分,幾個月下來不過收入一千兩。這點錢真不算多,想要掙大錢呢,還得是幹大買賣。
想到大買賣,賈璉想到的是薛家,做買賣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比如捲菸廠,你生產出來的香菸,需要銷售渠道吧?難道還要自己去建銷售渠道麼?即便自己在京城搞出了銷售渠道,外地呢?侷限於一地的買賣,能掙的也就少了。
銀子對於決定走官場路線的賈璉而言很重要,我有錢了,面對收買的時候,腰桿子也硬了不是?賈璉不是啥甘於清貧的顏回,也不想過那種一日三餐饅頭就開水的日子。想要保證生活質量,沒有銀子怎麼能行?不信你問問桂香,停了院子裡下人的月例,還能剩下幾個。
賈璉把掙的銀子交給桂香保管之後,桂香姨娘在外面時胸膛又挺了一分,下巴也抬高了一分。當然她是不會傳賈璉潤筆的事情,這事情即便是在院子裡,也只有賈璉、桂香、小安三人知道,畢竟一個是貼身大丫鬟,一個是貼身長隨。
這麼理解,領導的司機和保姆。
哎,薛寶釵現在還年幼,她爹還在,啥時候沒的,書裡也沒仔細交代。
利用薛家的渠道,把買賣做起來的想法,在賈璉看來確實可行,只是暫時不著急罷了。
對於薛家,賈璉是有想法的,單單一個薛寶釵,就很難割捨了。
至於賈寶玉嘛,廢物一個,可以無視他了。倒是襲人……。
李亨這邊得了賈璉回話後,情緒並不是很高,支開了賈蓉後,私下與身邊的小內侍吐槽:“內容為王,今後他要是外出做官了,話本的連載如何繼續呢?可見,還是要早做準備,未雨綢繆。”身邊的小內侍聽了,卻一個字都沒回,他不是啞巴,只是知道帶耳朵就夠了。
在宮裡的時候,小內侍就知道,那些口無遮攔的同行們,難得有好下場。
李亨這個人有一個好處,就是在周皇后那裡,不論做對做錯,說實話。
相比之下,他那位在禮部觀政的二哥,在周皇后跟前說話就含糊的多了。不是說謊騙,而是不會做了啥都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坤寧宮,可以隨意進宮的李亨對周皇后說起了近期出現的競爭對手,賈蓉的帶話,心裡的所想。周皇后聽了深感欣慰道:“這報是我兒的立身根本,是要提前做點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