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關鍵的一點,鐵路局把持了鐵路的修建和運營,就給外面留了股市這一條縫。
股票是真掙錢,前提是你能買的到。任何一條鐵路的股票,上市流通的都是少數。
以京張鐵路為例子,一塊錢的股票,漲到二十塊了,就問你掌握了六成股票的鐵路局,晉商們眼紅不眼紅?
他們才不管你掌握股票的目的,他們就看見你的股票值錢了,缺錢可以拿到銀行做抵押,以後完全可以不用面向社會募集股本了。
鐵路局是官方機構,也就是說,掌握了央行和鐵路局的皇帝,單單靠一個鐵路局,就已經基本擺脫了未來十年財政上的壓力帶來的危機。
皇帝有錢了,縉紳們還拿什麼來制衡皇權?皇帝有錢了,還能不能坐視皇權不下鄉的情況繼續發展下去。皇帝有錢了,會不會像太祖那樣,沒事就殺幾個士紳開開心?他們怕了,是真的害怕了。手握槍桿子的皇帝,願意跟縉紳講道理,完全就是因為出兵成本高,不是因為皇帝善。
林如海也沒坐轎子,也該乘馬車了,此刻在馬車上的林如海,頭疼的難以忍受,下意識的抬手抓頭髮。
身邊的常隨趕緊過來,伸手幫忙按捏。
“老爺,啥事不能與姑爺好好說呢?”
林如海緩了好一陣才無力的搖頭道:“你不懂,那小子是要掘了縉紳的根,談何容易啊!這天下從來都是縉紳的天下,官員,哪個不是縉紳?”
林如海看問題還是很透徹的,所以才多次勸賈璉,勸說無果後才預設了那些人的作為,心裡想著只要他在,能保賈家無恙。
現在的情況看起來,還真不知道誰保護誰呢。
眼前這一關,沒準就過不去了。
天下確實是士紳的天下,但是怎麼說呢,林如海也看到了,士紳和士紳真不一樣。
有計程車紳,最大的利益已經脫離了傳統的地租。
圍繞著國企的一干受益者,他們也是縉紳,是賈璉天然的盟友。要不然,他們種的棉花賣給誰?
賈璉這邊回到家裡,鶯兒等在門口呢。
“舅老爺來了,說是有要事,夫人讓俾子在這候著通報一聲。”
下馬車就聽到這話,賈璉自然給寶釵留足了面子,笑道:“走吧,我去看看。”
鶯兒落後一步,跟著賈璉走了一段,至無人處才低聲道:“爺有日子沒去夫人處了。藝二爺都開蒙了。”
寶釵的兒子,起名賈藝,兒子之中排行第二。私下裡,下人都叫他藝二爺。說起來賈璉至今也就三個兒子,賈荃,賈藝,賈芝。
目前還遠遠談不上多子多福,主要是東府那邊兩個,不能算在賈璉的名下。尤其是秦可卿的兒子,差著輩分呢。
二十多的寶釵正是好年華,有心再生一個,奈何屢屢不見效果。
黛玉進門之後,賈璉還真是偏心一些,按說該賈璉休息的日子,都選擇去了黛玉處。
賈璉回頭看看鶯兒,見她面頰泛紅,笑道:“也就一個人,你啊,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來的。”
鶯兒低聲道:“總比配了小廝要強的多。”
賈璉不再說話,女人的心思很難琢磨
薛蟠對賈璉的畏懼或者說是敬服,深入骨髓。
此刻賈璉明明沒到,他卻站在門口等了半個時辰了。
遠遠的看見就迎上前說話,臉上倒是喜氣洋洋的。
“璉哥,小弟有禮了。”
“你這是有好事了?”賈璉站住笑著搭話,薛蟠轉身做勢道:“進屋說!”
寶釵站在院內萬福:“給爺請安!”
賈璉無語的搖頭道:“行了,在家裡呢,俗禮就省了。怎麼沒見藝兒?”
“族學下課,不得給大夫人問安啊?還有老太太處,也是要晨昏定省的。”
寶釵這麼一說,賈璉恍惚道:“我這些日子都忙昏頭了!”
賈璉有一點好,誰生的孩子誰帶,沒有強行把孩子交給王熙鳳養著。
更衣之後用了熱帕子,精神稍稍一振,落座後賈璉問薛蟠:“最近如何?”
“南洋各地情況還不錯,移民也較此前順暢了許多,有個事情想要請示一番,要不要給印度那邊加一把火。”
聽了薛蟠的話,賈璉頓時稍稍停滯:“印度?怎麼了?”
薛蟠道:“那些土王對英國人不甚服氣者可不少呢,尤其是包頭的那些土王,更是不服英國人。有人放出話來,只要我周國天子認可冊封,土王們願意奉陛下為主。趕上最近英國那個公司的人與幾個土王發生了大規模摩擦,死了不少人呢。英國人還吃了不小的虧,如今被困在孟買,靠著艦隊的幫扶才勉強支撐。”
東印度公司一度在印度難以為繼的事情,賈璉倒是知道一點的,只不過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仔細一琢磨也是,薛家商行是沒賣火炮,但是往印度至少倒騰了幾萬滑膛槍了。這東印度公司的優勢可不就被彌補的差不多了麼?
“英國人怎麼說?”賈璉心裡在快速的算賬,不能讓英國人倒下了。
“英國人的意思,請我們幫忙,當然了,不白幫忙。”薛蟠笑著說出這番話時,賈璉不禁再次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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