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課堂上的李亨如同菩提老祖課堂上的孫猴子,抓耳撓腮坐立不安的,一直給賈璉使眼色。上課的方老夫子也沒慣著他,直接給他叫起來,指著門口道:“去外面站著!”李亨一臉羞臊的出去了,方老夫子繼續上課。
午飯的時候,賈璉屁股後面多一條跟屁蟲,什麼皇子的氣度,李亨身上完全看不到。
人多的地方賈璉不好發作,出了大門便拉著臉開噴:“我說李老三,接小冊子的時候你可是說好的,以後離我遠點。”
嚐到好處的李亨哪裡肯認賬,舔著臉道:“賈兄,你別誤會啊,這不是我尋思著,該不該跟父皇說明白,那本小冊子是你寫的。”
聽到這話的賈璉瞬間表情如寒冰,李亨在目光逼視下,覺得周圍的空氣似乎都下降到冰點。再看賈璉的拳頭都捏緊了,頓時往後跳了一步,連連擺手道:“別急啊。”
“滾,有多遠給我滾多遠,我算是明白了,指望你有誠信算我瞎了心眼。”
賈璉罵過後,李亨身側的小內侍不答應了,大聲呵斥:“賈璉,你放肆!”
李亨扭頭道:“有你什麼事情,退下!”
賈璉也沒搭理這對主僕,走到門房那對柳老頭道:“府試之前就不來上課了,在家複習。勞駕您給方老夫子說一聲,每日我讓家僕把做好的文章送來批改。”
柳老頭同情的看了一樣賈璉,點點頭道:“行,我知道了,以後長點心。”
賈璉一抱手:“多謝了您,回頭讓人給您捎點好酒。”
二話不說,賈璉沒搭理一直在邊上乾著急的李亨,直接上了馬車,下令啟程回家。
沒想明白其中關竅的李亨也沒動地方,更沒攔著,站在一邊看著賈璉遠去。
等馬車走的看不見了,李亨也走門房那,朝柳老頭抱手躬身道:“老先生,我做錯了麼?”
柳老頭一臉的不耐煩,抬手揮舞著趕蒼蠅似的,口中冷冷道:“別在我跟前晃悠!你這號心裡只有你自個的人,我見著心裡發慌。”
李亨的智商足夠,這句話算是給他點了一下,但依舊沒想明白,整個人腦子裡亂哄哄的,也沒心思回去上課了,同樣請假先回宮去了。
回到宮裡直接奔著坤寧宮,見了皇后之後,李亨可憐兮兮道:“幕後,我能跟您說點悄悄話麼?”周皇后頗為吃驚,昨天晚上還開心的手舞足蹈,今天這是怎麼了?揮手示意宮女們退下,周皇后很耐心的問:“怎麼了這是?臉黑的能刮下來二兩灰。”
李亨四周看看後,上前低聲道:“母后,是這麼回事,那本小冊子是賈璉給我的,這事情就跟您一個人說了,父皇那邊都沒提賈璉的名字。今天我遇見他,那意思不好埋沒他的功勞,便說了一句告訴父皇是誰獻上的小冊子,他當場就翻臉了,直接讓我滾。”
周皇后聽了李亨的話之後,似笑非笑的看著這個大聰明兒子,指著門口道:“滾回你的院子禁足,晚飯也不許吃,你這聰明勁,餓三頓就能治好。”
李亨自然不敢就這麼走了,噗通跪倒,額頭著地,磕頭“咚咚咚”三響。
“母親,兒子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您只管打罵,千萬不能氣壞了身體。”
這小子是個狠人啊,這一抬頭滿臉的淚水不說,額頭紅印子都出來了。
周皇后一看這個樣子,頓時就心軟了,鼻子一酸,扭頭抽了幾下才回頭鼻音道:“你且回去好好想想,前前後後的想一想,你都經歷了些啥。”說著一想不能心軟,不然這孩子教不會。於是便對外頭道:“來人,把三殿下弄回去禁足思過三日。”
外頭進來幾個宮女內侍,見這場面不敢下手,面面相覷之際,賈元春見狀心頭一動,從容不迫的上前伸手扶李亨道:“三殿下,皇后正在氣頭上,您要不先避讓一二?”
換成別的宮女內侍,李亨自然不會動一下,這不是賈元春麼?李亨再次朝皇后磕頭三響道:“母后,您彆氣了,我這就回去反省。”
承輝帝下班了,身邊大太監裘世安上前欲言又止,承輝帝知道這老東西的心思,看看其他內侍都不在場便笑罵一句:“你這老奴才,有話直接說,別裝模作樣。”
“陛下慧眼如炬,老奴這點心思瞞不過您,是這麼一回事……。”巴拉巴拉上前一通說,完了裘世安往側後一步,整個過程半點添油加醋都沒有。
承輝帝也沒說話,只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即開口道:“擺駕,算了,去寧妃處。”
周皇后管教老三,承輝帝不打算摻和進去,喜歡這孩子歸喜歡,皇后那邊既然做出了處理,承輝帝就必須尊重她。夫妻多年,這點默契是有的。
李亨住的偏殿內,此刻他也陷入了思索中,事情的詳細過程在腦海裡走了一遍之後,李亨還是沒有想明白錯在哪裡。賈璉的心思在李亨看來不重要,你說不認賬就不認賬了麼?別看他對著賈璉笑嘻嘻的帶著點討好的接近,本意還是想拿捏住賈璉。
身為皇子,這點事情都做不到,還指望能去惦記那個位子麼?
皇后的舉動證明了,自己的做法肯定是出了問題了,還是出了大問題。
那麼這個問題到底是什麼呢?
李亨想不明白,越想他就越糊塗,然後開始把事情經過的人過一遍,最後想到了看門的柳老頭對自己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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