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賈璉讀書爭氣了,賈赦就有了吹牛的資本,這人本事不大,卻死要面子。住東跨院,賈赦就能吹噓是自己教的好,住在榮禧堂,那算誰的?“母親多慮了,璉兒有上進心,我這做父親的自然多多看顧。”話是這麼說,給點好處啥的話,賈赦卻是怎麼都說不出口的。他拿一份俸祿也不上交公中,養賈璉的錢能省則省。賈母知道他的為人,便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讓他坐下,一起等賈璉回來。
母子二人的互動,一旁看著的王夫人一陣鬧心。區區縣試,真不知道大張旗鼓為何。
賈赦坐在榮禧堂裡也很是彆扭,這地方本該是他的地盤,只因王子騰漸漸起來,賈母以此為藉口,讓賈赦同意賈政和王夫人掌家。賈赦沒考慮太多,而是以搬到東跨院後,拿到的俸祿留下自己用為談判條件。這人也就這樣來了,格局太小了。
賈赦心裡膈應,王夫人則更為膈應。賈家這個家可不好管,尤其是這兩面開始入不敷出了,家裡老的小的,排場面子卻一點都不肯減少花銷。賈府的經濟狀況,最典型的就是挪用了林如海的錢,還找薛姨媽借了錢,也是有借不還,或者說根本沒打算還。
回到榮國府門口,看見等在這裡的小安,賈璉很是意外的問他為何在此等候。
小安一通解釋,這不是被賈赦噴了麼?乾脆出來等,免得等下錯過賈璉回來,又挨噴。
賈璉只能感慨,在不當人這個事情上,賈赦真是獨領風騷。
進了榮國府,一路上頻頻有人見禮祝賀,丫鬟下人倒是罷了,賴大居然也出現了。
這位按照小說裡的說法,賈璉見他也是要客氣見禮的。嗯,那是小說裡那個不爭氣的賈璉,現在的賈璉則是賴大需要敬著的物件,畢竟讀書人有無限可能。賴大是賈母的親信不假,將來賈璉讀書有成了要報復昔日對他不敬的賴大,你看看賈母偏向誰。
賈璉保持過去的隨和低調,即便是賈府最大的蛀蟲賴大,依舊能做到跟以前一樣客氣。
心裡有想法,那也要等到賈璉能在榮國府當家做主再說。
來到正堂,先給賈母請安,然後再給賈赦請安,王夫人等也都一併問候。
現在的人講究“禮”,這東西要細究起來,太過繁瑣,煩人的很。
再怎麼不耐煩,賈璉也得捏著鼻子先走流程。
“小畜生,看了榜怎麼不早點回來通報祖母?”賈赦開口就罵,一邊罵一邊打哈欠,這是等的有點久了,又沒人跟他說話,之前放了大話還不好走開。這不見了賈璉,氣要撒出來。
賈璉一陣錯愕,這又發什麼癲?
不等賈璉開口解釋,賈母已經氣的站了起來,怒道:“你走,你走,不要在我面前晃悠。璉兒的事情,我這老不死的自有安排。用不著你操心。”
終歸是親兒子,賈母沒有說難聽的,只是把人攆走了事。賈赦本來就不想待著了,這話一說他立刻起身走人,招呼都不帶打一個的。
打發了賈赦,賈母回頭對賈璉道:“好孫兒,你既過了縣試,接下來更要多用功,為賈府再添一個秀才。”賈母這話算是鼓勵,又算是鞭策。鼓勵好理解,鞭策嘛,兩個秀才的意思很明顯,你才過縣試,還不是秀才呢。家裡已經有一個秀才了。
賈璉能說什麼,只能正色回應道:“回祖母的話,孫兒一定盡力。”
賈母不是賈赦,不會只是嘴上說說,她是要付出行動的,當即交代王夫人:“老二媳婦,你讓人從庫房裡,吃的用的挑一些好的,送到璉兒處。交代後廚,讀書用腦,璉兒想吃點啥,必須滿足。”說著又交代身邊的丫鬟道:“你去取一百兩銀子來!”
丫鬟取來銀子,賈母道:“好孫兒,我知道讀書處處要花錢,這是老身另外補貼你的。”
還有這好事,賈璉自然沒有推辭的意思,接下交給小安後,躬身拜謝了賈母,這才告辭離開。從縣試回來,賈母也好,賈赦也罷,沒人關心他在考棚裡的經過,賈母是個女的,書讀的不多,還算說的過去。賈赦這個“親爹”,真是就拿賈璉當個面子來用。
賈璉能帶來面子,和顏悅色,賈璉要是帶不來面子,開口閉口就是小畜生的罵。以前更是動輒上手打,在這家裡長大的賈璉,也真是太不容易了。
以前賈赦對賈璉的打罵,賈母往往裝聾作啞,不是親眼看見的就當不知道。
現在不一樣了,賈璉成為賈府興旺延續的希望之一,這就必須保護好了。
回到東跨院時間不早了,桂香意氣風發的正在訓斥幾個後來的丫鬟。
看見賈璉,桂香立刻換了一張臉,上前來噓寒問暖,好不熱情。
賈璉對桂香的舉動心知肚明,這丫鬟的危機感越發的強烈了。以前賈璉主動,她才會半推半就的讓賈璉佔點便宜,換了個靈魂後,賈璉變得極為規矩,桂香反過來,抓住一切機會,沒事就蹭一下。本來扣的很緊的袖口,這大半年來從鬆開一個發展到兩個,一共就兩顆釦子,再往下松就是熊前了。到時候就不是露脖子了,那叫襟懷半開。
桂香伺候著賈璉吃晚飯,然後洗澡更衣,在書房裡放了冰鑑降溫。
天氣太熱,賈璉也沒心思讀書,在靠椅上捧著一本話本在看。
沐浴之後的桂香進來,手裡拿著毛巾擦拭頭髮,這是桂香總結經驗的結果。
這大半年,賈璉喜歡洗頭,尤其是不喜歡她那油頭湊近,天冷的時候洗頭難,天熱了桂香果斷的五天一洗頭。這會書房裡只有兩人,頭髮上的水滴在胸口,視覺效果非常的刺激。
聽到動靜的賈璉放下畫本,抬頭一看,頓時微微一緊,拿這個考驗小青年?桂香比賈璉大兩歲,開始發育了,這番舉動,賈璉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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