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罵街!罵的還很難聽!
賈璉心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一定關係到銀子的事情,別的事情賈赦不會如此激動。
入內正常問安後,賈璉才笑著安撫一句:“父親不必動氣,氣大傷肝啊。”
當然心裡默默的補一句【老東西,怎麼不得肝癌啊!】
賴大在一旁賠笑道:“璉二爺有所不知,朝廷出了個新規矩,崇文門稅卡列出五十餘種物品,凡過關者,兩件以上一律增收兩成稅費。趕巧了,這不是端午了麼?金陵那邊一批貨緊趕慢趕的今天才到,落在了崇文門稅監手裡,一口氣加收了二百兩的稅。”
賈璉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賴大,你在說啥?公中過節的貨物被收稅,跟東跨院有啥關係?好在賈赦沒好氣的給了個解釋:“那是公中置辦的節禮,我氣的是託人從東北捎帶來的一批土產,過關的時候居然也攔下了,賴大去處理的,收了一百兩的稅。”
賈璉看似無意,實則刻意的問一句:“怎麼好勞動賴大管家。”
賴大站在一邊笑的比哭都難看,這對父子是掉錢眼裡了是吧?這一百兩銀子的稅,我幫忙墊付的,這錢走公中是不要緊,問題回頭賈母知道了不打緊,王夫人問起來怎麼解釋?
換成別的事情呢,賈璉大概是不會給賴大難堪的,這個事情嘛,賈璉表示愛莫能助了。於是便笑嘻嘻的拱手告辭了,回去的路上,腳步都變得輕快了許多。
不用問,問就是賈赦表示沒銀子,這一百兩肯定是賴大出了。就賈赦那個不要臉的勁頭,答案是明白的。從賈璉的角度出發,這是養著的肥豬,只是沒到殺豬的時候。一百兩銀子,對於賴大來說,小意思啊。他來的目的,未必是來要銀子,也許就是做給別人看的。
已經完全有能力跳出賈府桎梏的賈璉,眼下根本沒在意後院裡的這點蠅營狗苟的事情了。將來王熙鳳進門後必定會搶班奪權,只在後面出主意就行了,根本不用自己上。
事情果然如賈璉猜的那樣,次日起早,例行鍛鍊身體,出一身汗,擦拭之後用早餐時,桂香在一旁開始彙報每日賈府電訊:“一早起來就聽到的訊息,昨個兒大老爺託人從關外帶的貨過崇文門的時候,讓稅監攔下了,賴大管家去墊付了一百兩銀子的稅費。二房的王夫人在老祖宗跟前提了一嘴,據說老祖宗很不高興,直接道乏回去睡回籠覺。”
嗯嗯,賈璉一邊點頭,一邊繼續動筷子,桂香見他眉飛色舞的聽著開心,繼續加大力度:“我親眼見著賴大家的急急忙忙的去見老祖宗,聽說賴大倒是想壓著事情,說是沒壓住,不知道哪個嘴碎的傳瞎話,傳到王夫人耳朵裡去了。”
賈璉放下筷子,接過茶杯,輕輕的喝上一口才淡淡道:“還能是誰,外頭的事情,不都是賴大一手操辦的麼?他要想壓住,還能壓不住?無非就是想讓祖母看看,我賴大為了榮國府承受的不僅僅是辛苦和委屈,還有那點不多的家底。再有就是做給二房看的,回頭家裡的老不……頭子知道了,也會惦記賴大的這點好,今後至少不會主動找賴大的麻煩。”
好險,差點把老不死說出來了。
桂香一臉的崇拜,多虧了身邊就自己一個人伺候著,其他人都攆走了,不然二爺也不會跟自己說這些。桂香很開心,這充分說明了,誰是二爺的貼己人。
決定了,等下出門下巴再抬高一點點。
“這話你知道就行,傳出去一個字,仔細你的皮。”賈璉提醒了一句,免得桂香太飄。必須要說一句,最近從小安的口中得知,桂香確實有點飄。嗯,飄就飄吧,身邊就這麼一個可以絕對放心的人,飄一點怎麼了?出了事情,二爺護著點就是了。
倒是那個賴大,可以啊,小手段玩的很6啊。遲早讓你知道什麼叫春光燦爛桃花紅。
賈璉這邊剛聽完八卦,那邊小安進來,站在門口也不敢過門檻。桂香姐姐最近越發獨裁!惹不起,惹不起。主要是天熱了,二爺私下裡穿的比較清涼!“有事?說啊!”桂香眼睛尖的很,看見小安就沒好氣,以前賈璉外出都是帶著小安和四個家將,回到東跨院,對桂香姐姐的尊重程度不如以前了,必須給點厲害看看。
賈璉看的清清楚楚,手裡擦臉的毛巾遞給桂香,順手在桂香某特徵部位輕輕的拍一下:面帶微笑道:“促狹!”回頭對小安道:“說啊,發什麼呆?”
小安如同一道響雷在頭頂炸響,果然是得罪了桂香姐姐,二爺都不護著自己呢。
這不,內門都不然進了。
“張閣老府上派人來傳了話,請二爺過去一趟。”小安乖乖的站門口說話,並且在心裡默默的告訴自己,以後這道門沒有桂香的同意,打死都不過門檻。
“唉!老師是哪都好,唯獨事情太多了,有事情在傳話人哪裡說清楚就是了嘛,大熱天的又要更衣,又要出門曬太陽,我都曬黑了。老師太器重也不是好事,他那屋裡以前還有幾個長的好看的丫鬟,如今師母來了,就剩下一個有身孕的,我去了啥都看不到。”對著鏡子更衣的時候,賈璉哀怨了兩句,正蹲在跟前給賈璉整理衣裳的桂香,笑的差點坐地上。
張廷恩被請病假了,不是他主動的,而是承輝帝在昨日奏對的時候,特意說了一句:“愛卿臉色不佳,休三日病假吧。唉,崇文門稅監加稅的事情,不少人在鬧騰,頭疼啊!”
張廷恩謝過承輝帝時,心裡是這麼想啊,鬧騰就鬧騰唄,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誰家沒養著幾個經商的,回頭這稅不得落在商戶的頭上?賈璉還在路上,張家的書房內,師孃正在對老師張廷恩說話。
“算算日子,安中到京也就是這兩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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